“想吃什麼？”

    蘇木揚和洛一北並肩走在校園的林蔭小路上，他聽到洛一北這樣問，下意識地就想說一句“隨便”，但是一抬頭，就撞上了一雙隱隱有著期待的眼睛。

    看洛一北似乎有些討好他的感覺，蘇木揚就把那句“隨便”嚥了下去。

    “火鍋吧！”

    洛一北的眼裏有一瞬間的訝色，但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兩個人一路無言走出了校門口，準備過馬路的時候，洛一北突然伸手把蘇木揚拉住了。

    蘇木揚一時有些沒站穩，被洛一北猛然一拽，就被他帶著往他那邊倒，差點直接栽進人懷裏。

    蘇木揚的下巴磕在洛一北的肩膀上，悶哼聲響在洛一北耳朵裡。

    他被蘇木揚這一聲哼哼得動彈不得，呆站在那裏，雙手虛虛地環在他身後。

    有一輛車從他們身後飛馳而過，驚起一片呼聲。

    有女同學低聲罵著“神經病”，有男同學高聲喊著“我|日|你|大|爺，會不會開車”，洛一北和蘇木揚卻好像靜止了一般。

    走在他們身後的同學，看到校門口靠在一起的兩個人，真是驚呆了呢！

    回過神來的蘇木揚揉了揉下巴直起身子來，往後退了一步抬眼看著洛一北。

    他麵露不解，下巴上的痛感讓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學長？”

    洛一北收回一雙不知道該往何處放的手，覺得以異常頻率跳個不停的心臟簡直有些荒唐。

    “剛纔有輛車不讓人，差點就撞上來了。”

    蘇木揚瞭然，揉了揉下巴，想要繼續往前走，還唸叨著晚了火鍋店人就多了。

    “蘇木揚。”

    洛一北還站在原地，眼神複雜地看著蘇木揚。

    蘇木揚揉著下巴，杏眼裏滿是不解。

    洛一北卻突然眯起了眼睛，那雙桃花眼裏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充滿探尋意味的光填滿了。

    “蘇木揚，我纔想起來，你感冒了還想著吃火鍋？”

    要過馬路的人全都走了過去，校門口只剩洛一北和蘇木揚面對面站著。

    蘇木揚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心虛，突然像是爲了證實自己確實是感冒了一樣，連著打了三個噴嚏。

    他捂著嘴無奈地看著洛一北，只見洛一北冷著臉遞了張紙巾給他。

    等他整理好之後，洛一北就拎起了他的衣領把他從人行道口扯過來往學校旁邊走。

    蘇木揚還蠢兮兮地問洛一北：“學長，我們不吃火鍋了嗎？”

    洛一北丟給他一個看弱智的眼神，“喝粥。”

    於是，兩個人坐在學校旁邊一家沒什麼人的小店裏一人喝了一碗香菇瘦肉粥。

    把蘇木揚餵飽之後，洛一北纔開始跟他算賬。

    “我聽說你今天晚上要回家去住？”

    蘇木揚：“……沒。”

    洛一北點頭，似乎信了。

    沒過幾分鐘，洛一北又問他說：“書包放在哪裏了？”

    蠢萌小奶狗蘇木揚回答：“在圖書館，本來打算直接走的。”

    洛一北：“哦？”

    蘇木揚：“……對不起，我錯了。”

    蘇木揚低著頭跟在洛一北身後，像一隻犯了錯被訓斥耷拉著腦袋默默跟在主人身後的小狗，就算是不小心被主人踩到，也只敢輕聲咽嗚一聲。

    只往後看了一眼，洛一北就心軟了。

    他伸長了手臂攬住蘇木揚的肩膀，把他往自己懷裏帶，像是他之前腳受傷行動不便每次都抱著自己肩膀走路那樣。

    有些親暱，卻又顯得有些疏遠。

    蘇木揚的肩膀撞上洛一北，感受到了他有些異常的心跳，但是他一時間也沒有多想。

    “蘇木揚，我覺得我要跟你說清楚。”洛一北帶著他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去，“我其實沒有生你的氣，我只是最近有點煩。”

    洛一北雖然是要面子的人，但也不是什麼時候都眼高於頂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道歉並改正的人。

    他攬在蘇木揚肩膀上的手緊了些，往上移，可以摸到蘇木揚耳後動脈的搏動。

    面板的溫度和動脈的顫動讓他真切地有了懷裏這個人是真實的感覺。

    “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不會強顏歡笑，對人也沒有好臉色，所以你不要覺得是你錯了，只是我自己錯了，是我自己要給自己找麻煩，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蘇木揚沒有說話，只是點了下腦袋錶示明白。

    但是，洛一北卻像是不滿意他這個回答一樣，手從他耳後往上移到了他腦袋上，狠狠地揉了一把。

    “我跟你說話，好好回答我！以後別來討好我，我沒那麼好，自己不舒服就好好照顧自己，別想著我。聽到沒有？蘇木揚。”

    “聽到了聽到了！”蘇木揚伸手在洛一北背上拍了一下，“但是學長，你別叫我蘇木揚了，叫全名總有一種我們很生疏的感覺。”

    洛一北聽他這麼一說，也笑了起來，“那你還天天喊我學長學長學長的？跟林繼他們就這個哥那個哥的。”

    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圖書館樓下，蘇木揚從洛一北懷裏往前走了一步，洛一北也放下了手。

    “那不一樣。”蘇木揚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柔和，“要不，我以後叫你師哥好了。”

    師哥這個稱呼，比學長要親暱一點。

    洛一北低眉笑，“那我叫你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