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雨嘩啦啦地打在地面上，玻璃窗上佈滿了細密的小水珠，失重地被迫連線到一起，沿著光滑的平面滑下去溜進窗戶縫隙中。

    縫隙裡積滿了雨水，漲得滿溢的水從縫隙邊緣滑出去，沿著斜的窗臺外沿溜下樓。

    梁景禕扣着碗櫥櫃的邊緣把縫隙拉大，將那受苦受累還連累了他的衣帶解救出來。

    被夾得皺巴巴的衣帶落進他手裏的一瞬間，一雙指尖冰涼的手摸上他的後頸。

    他本能地縮了下脖子，一轉過頭就被傅季遙拽著衣領吻住了。

    被雨砸落的柔軟花瓣從齒縫間溜進去，沿著舌尖一路溜進嗓子眼裏，再被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不是能吃下去的東西的舌尖觸覺撈回來想要擠出去。

    梁景禕伸手按在傅季遙的胸膛，想要把他推開。

    兩股不對等的力進行著一場無聲的拉鋸戰，滴滴答答的雨聲蓋過曖-昧的聲響，地面上的熱氣在雨水砸下來的時候往上涌，把雙腳挨着地面的人薰得通紅。

    “傅季遙！”

    梁景禕終於找到機會，在傅季遙換氣的時候一把推開他，狠狠地用手背擦了下嘴唇，瞪大了眼睛惡狠狠地看著他。

    傅季遙像是一個醉酒失去控制力的人，腦子裏一片空白，雙手在潛意識的渴望的支配下動起來。

    他在寒冬天裡找到一片無人駐足過的皚皚雪地，他急著在這片還未有人到來的地方宣告他的主權，於是他踩上去，落下一個又一個腳印。

    柔軟蓬鬆的雪花被外力擠壓得往下貼近黑色的地面，顯出印記的形狀。

    傅季遙的手還按在梁景禕後頸，他鉗制住梁景禕朝他甩過來的手，又一次低著頭親下去。

    被雨砸下來的花瓣掉在唇上，輕柔地廝磨著。

    梁景禕甚至可以感覺得到那花瓣的紋路，一點一點地移動試探著，找尋著在他唇縫間完美契合的角度。

    在雪地上落下腳印的人發現這片土地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的，所以他在雪地上虔誠地雙手合十，向那不知道在何處的神明祈求這片土地的所有權。

    “咳！”

    梁景禕突然被口水嗆住，推開傅季遙轉過身，拍著胸脯劇烈地咳嗽起來。

    傅季遙在他後背上輕輕拍著幫他順氣，還問了一句：“沒事吧？”

    這句話在梁景禕聽來，就像是捅了他一刀的人假模假樣地拿著小型創可貼來給他堵創口非常深的傷口一樣。

    “你給我滾！”

    梁景禕渾身都是紅的，臉和脖子是紅的，手臂也是紅的。

    他前腳剛從羞赫的染缸裡爬出來，後一秒就掉進了憤怒的坑裏。

    傅季遙捱了他幾巴掌，清脆的巴掌聲從另一個角度反映了他身體的疼痛程度。

    但是他沒敢還手，只能硬著頭皮挨下來。

    就這樣，他被整個人像是從熱水裏撈出來一樣的梁景禕，一邊拍著巴掌一邊往門口推。

    “啪——”巴掌聲。

    “咚——”腳步聲。

    “啪咚——啪啪咚——啪咚咚——”

    傅季遙被推出去的前一秒還在說：“你這拍和走的聲音，很有節奏啊。”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