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頭頂上的花灑噴出熱水來，蘇凜被周祈風抵在牆壁上，噴下來的熱水大部分都打在了周祈風身上，可蘇凜還是燙得渾身泛紅。

    “燙！把水關了。”

    他支起左手手臂把小臂抵在牆壁上，側著臉靠著手臂，另一隻手往後去推周祈風。

    溫熱的水流往下在面板上烙下火紅的印記，熱氣沿著水流不斷攀升，撞在雪白的天花板上，留下細密的水珠。

    狹小的衛生間裡被氤氳的霧氣填滿，蘇凜因為缺氧產生了眩暈感。

    這眩暈感像是一雙無形的手，從漫天的水霧裏伸出來把他往後推，讓他只能靠在周祈風身上。

    周祈風身上燙得驚人的溫度把他腦子裏那陣眩暈感驅散，他想要往後去摸花灑自己關了水流，可週祈風卻逼得他只能往前。

    “把水關了，求你了，”蘇凜雙手交疊著抵在牆壁上，低聲哭泣著，嘴裏說著亂七八糟的話，“很浪費水的，你不為我家的水費考慮一下，呃，也要為那些一輩子只能洗兩次澡的缺水地區的人，考慮吧？”

    底氣不足的話語聲在“嘩嘩譁”的水流聲中變得斷斷續續，像是因為網路原因卡頓了的歌曲，音節被外在因素敲得支離破碎，構不成完整的字音。

    周祈風依言轉過身去關了花灑，還沒來得及冒出頭來的熱氣全都被堵了回去。

    水流在他們腳下打著旋兒溜進下水道口，蘇凜還保持著撐著牆的姿勢沒有動，低頭看著水流慢慢退去。

    剛纔他的拖鞋踩住了下水道口，現在他一移開腳，那些積攢許久的水全都嘩啦一下鑽進了下水道里。

    周祈風突然從他背後貼過來抱住他的腰，俯下身咬住他肩胛骨，牙齒輕輕地摩挲著。

    痛感讓他猛地清醒過來，轉過身一巴掌拍在了周祈風身上。

    “周祈風！”他咬牙切齒地低聲抱怨，“你是不是有病？我奶奶和我叔叔要是突然下來怎麼辦？”

    周祈風取下花灑試了下水溫，對著還在叭叭叭的蘇凜就是一頓衝，“你衣服髒了，快丟洗衣機去。”

    蘇凜看著自己身上那件溼的可以當毛巾的衣服，氣憤地捏著下襬把衣服脫了甩在周祈風身上，轉過身就往門口走，去拿周祈風放在門口的乾淨長袖。

    等他套好長袖要去拿褲子的時候，周祈風突然按著他肩膀越過他，把褲子拎在了手上。

    周祈風垂眼笑看他，“褲子總得給我留吧？”

    “我的衣服！”蘇凜氣呼呼地說道。

    周祈風沒回話，指著被他掛到洗衣機上面的蘇凜的衣服，問：“你衣服怎麼辦？就放這裏嗎？”

    當然不能放這裏啊！明天早上要是被蘇閱或者奶奶看見不就完了？

    蘇凜氣得踹了周祈風一腳，把自己的髒衣服和周祈風剛纔換下來的衣服一股腦地塞進了洗衣機了，嘩啦倒了一堆洗衣粉，就開啟了洗衣機。

    “明天早上你起來曬衣服。”蘇凜仰著頭命令周祈風道。

    只穿了一條褲子的周祈風忍著撲過來咬蘇凜的欲-望，點了點頭。

    嗐，他纔不信明天一早起來蘇凜還能要他曬衣服，要是給奶奶看見蘇凜要客人曬衣服，還不得在大年初一就教訓蘇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