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我的解釋是，他向家裏出櫃了，爸媽無法接受他喜歡男人的事實，把他捆在家裏給他安排相親。那個女人就是他相親名單上的最後一個人，他說他受不住了。”

    蘇閱笑起來，那張經過了歲月洗禮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淒涼神色。

    “其實我不太明白，我還沒說什麼受不住，他憑什麼就敢說。先說要跟我一輩子在一起的是他，後來在賽場上跟別的女人求婚說白頭偕老的也是他，我當時去看他的時候還在想，等他比賽結束，我要告訴他我畢業了，可以和他一起住了，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可是誰知道那一天他當著我的麵跟別的女人求婚了。嚴格來說，當著我的麵並不是他本意，因為他不知道我在場下，所以纔敢求婚。我當時爲了保住我那可憐的自尊心，等到大家都散去了纔敢去找他，其實我也有想過，大家都散去了他會不會早就離開了，這樣我找不到他就可以直接回去，刪除他所有的聯繫方式，去一個他找不到我的地方，讓他和他未婚妻白頭偕老。說白了，就是我不敢面對他。

    “但是我找到他了。因為他求婚成功，他的未婚妻哭花了臉。所有人都走了，只有他在等他未婚妻補妝回來。”

    夜風太大了，凜冽的寒風吹得人心寒。

    蘇凜咬咬牙，放在腿上的手已經捏成拳頭了。

    坐在他對面的蘇閱眼眶已經紅了，那是他失敗的愛情。

    謀殺他青春的是那個不算開明的年代，扼殺他愛情的是承諾本人。

    “他說我和他又不能結婚，他只是因為扛不住家裏的壓力所以才找女人結婚，他求我原諒他。他居然還說，等他結婚之後我和他還是可以高高興興地在一起，只要熬過前兩年，等他給家裏生下個孩子，他就會帶我遠走高飛，過完只有我和他的一輩子。

    “他是個人渣啊，我本來是用全身心去愛他的戀人，卻在他對未來的美好規劃裡變成了他結婚生子後拋棄妻兒家人的罪犯。所以我離開他了。”蘇閱自嘲地笑笑，“這條路確實挺難的，不管是在那個年代還是現在，都是一條與大眾不同路的小道。他不陪著我走，我不怨他。但是他要是把無辜的女人牽扯進來，那他就是人渣。”

    說到這裏，蘇閱停了下來，轉頭看向面色凝重的蘇凜。

    蘇凜那張臉在夜色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周圍都是朦朧的光線，他的臉色很不好。

    蘇閱隔著桌子拍了拍蘇凜的肩膀，“我告訴你我的事情，不是想讓你知難而退，也不是想讓你和你男朋友分手。我只是想告訴你，人渣很多的，壞人和人渣並不分男女。你在談戀愛的時候一定要人清楚別人，不要輕易相信那些好聽的承諾。”

    說完，蘇閱又笑起來，溫和地告誡蘇凜說：“愛情不是爲了傳宗接代，也不是爲了性。愛情是一個人追隨心的感覺找到另一個人的過程，它由心出發，由雙方忠誠的行動維繫。”

    我愛你，我想和你共度一生，我願意分享你的任何情緒不論好壞。如果你愛我，那是最好不過的了。如果你不愛我，我會試著去追求你，可如果我所有的追求都白費了，那我就會把你藏在心底，永遠不再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