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又一次靜下來，蘇凜垂著頭看著周祈風襯衫上的褶皺，發了一會兒呆。

    周祈風靠著柔軟的沙發靠墊，攏在蘇凜背後的手有規律地輕拍他的背，像是哄著哭泣的孩子那樣。

    這詭異的沉默在姿勢曖-昧的兩人間流連了好一會兒，蘇凜才抓著周祈風腰間的衣服褶皺抬起頭，問他：“在這裏嗎？”

    “什麼？”周祈風沒有第一時間聽懂蘇凜的話。

    蘇凜咬著下唇盯著他看，黑漆漆的眼珠邊緣亮晶晶的，像是流星砸進了眼眶，殘存的火光噼裡啪啦全都冒了出來。

    “就是……”蘇凜臉上浮起不自然的紅暈，見周祈風似乎是真的沒聽懂他的話，就移開了目光很小聲地說了一句，“不是說要我履行合約內容嗎？”

    周祈風這才明白蘇凜是什麼意思。

    蘇凜的侷促不安幾乎寫滿了整張臉，讓周祈風生出一種他真的拐了個純情男大學生的感覺。

    “不急。”周祈風低聲笑起來，拍拍蘇凜的腰，“你坐到沙發上來吧，我腿都麻了。”

    蘇凜：“……”是誰愣是要抱著他讓他坐的？現在腿麻了還怪他？

    “你倒是沒喝幾口酒，但是我喝了挺多的，還是先喝醒酒湯吧。”

    說著，周祈風在大腿上捶了兩下，站起來的同時把剛剛坐到沙發上的蘇凜也拉起來了。

    蘇凜被他拉著手腕走到流理臺旁邊，看著他挽起袖子從冰箱裏拿出冷藏的陳皮。

    “為什麼要喝醒酒湯？”蘇凜不解，“周總您不是沒醉嗎？”

    周祈風把冷藏的陳皮切成小塊扔進了杯子裡，又往裏加了一小勺鹽，轉身去端熱水的時候纔回答蘇凜的問題。

    “沒醉是因為我喝下去的酒精不足以麻痺我的神經，但是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熱水倒進玻璃杯裡，鹽立刻融化，陳皮隨著水位升高浮了起來。

    “有什麼關係嗎？”蘇凜還是不懂。

    周祈風拿了個乾淨的勺子過來攪一攪水杯讓鹽化得均勻一點，又拿了蜂蜜加到了另外一個玻璃杯裡。

    “有關係的。”他又往倒了蜂蜜的杯子里加水，攪拌均勻。

    蘇凜朝他走近了點兒，看著他拿著兩個勺子分別攪兩個杯子。

    杯子裡還冒著熱騰騰的蒸氣，周祈風手臂一攬勾著蘇凜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懷裏來。

    “酒後性生活不利於身體健康。”周祈風壞心眼地朝蘇凜的耳朵吹氣，“爲了避免某種意外發生，還是喝了醒酒湯再說吧。”

    某種意外……

    蘇凜尷尬地摸摸鼻子，心想周祈風上次喝成那樣不是也沒發生意外嗎？不是還很正常地……

    一杯蜂蜜水遞到了蘇凜唇邊，周祈風自己端著那杯陳皮，把蜂蜜水交到他手上就繼續攬著他。

    “喝乾淨。”周祈風提醒並不想喝蜂蜜水的蘇凜，“自己喝不乾淨我就餵你喝。”

    蘇凜對著杯沿小口吹氣，端到唇邊試探著喝了一口。

    溫度正好，不算燙。

    “咕嘟咕嘟咕嘟。”

    蘇凜像是捧著一杯毒藥，仰高了脖子一口灌完了一杯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