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風來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就已經進行到尾聲了。

    他和蘇閱聊了很久，無形之中化解了二人對手術檯上的人的擔憂和緊張的情緒。

    很快，手術就結束了，主刀醫生走出來告訴他們手術非常成功，護士們推著病床走裡面走出來。

    周祈風看著蘇凜臉上一秒破冰，緊張地跟著護士把病床推到病房的方向離開。

    蘇閱也根本顧不得周祈風還在這裏，也小跑著跟上了護士的腳步。

    直到雜亂的腳步消失在拐角，周祈風才鬆了一口氣笑出聲。

    看來他很快就能讓蘇凜好好地跟自己做交易了。

    三天後，正好也是正式開學第一天，秋雨在雷聲中嘩啦啦地洩下來。

    蘇凜和蘇閱一直在醫院陪著術後康復的奶奶，蘇凜早上六點鐘就來了，換蘇閱回家拿換洗的衣物。

    雨是大概七點半左右開始下的，中午十一點停了一會兒，到一點鐘又開始下起來。

    這期間蘇凜一直待在醫院裏，沒有出過門，衣服鞋子也是乾的。

    到了下午四點半，雨勢纔有減小的趨勢。

    蘇閱去外面買晚飯了，蘇凜一個人在病房裏陪著奶奶。

    “明天要去上班了對吧？”原本在看新聞的奶奶突然問蘇凜。

    蘇凜手一抖，差點把完整的蘋果皮削斷。

    “緊張什麼？”奶奶笑起來。

    原本完整的紅色蘋果皮在蘇凜指尖下變成只有一指甲蓋那麼寬的條形皮，形成一個個連線在一起的不規則圓圈。

    白色的果肉沒了蘋果皮的遮蓋冒出頭來，刀尖劃過時在身上留下圓潤的稜角。

    “沒有，只是想到明天早上可能不能來看奶奶你了。”

    蘇凜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緊張，就好像……好像有什麼他並不期待的事情要發生。

    今天是他假期的最後一天，晚上他還是要回周祈風那裏的。

    “我身體好得很呢！”奶奶安慰蘇凜說，“醫生不是也說了嗎？我恢復得非常好！你啊，就安心上班安心準備實習的事情，我這裏有你叔叔和那麼多醫生護士呢！不要你操心了！你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就行了，好不好？知道不？”

    一條完整的水果皮在蘇凜手下成形，他笑起來，削了一小塊蘋果肉遞到奶奶嘴邊，“好的我知道的啦！”

    奶奶咬住那塊小小的蘋果肉，看著蘇凜把蘋果皮扔進垃圾桶纔想起來跟他說蘋果皮的功效，“你這孩子怎麼又把蘋果皮削掉了？跟你說過蘋果皮是有營養的嘞！”

    蘇凜把刀放到旁邊去，“奶奶！這蘋果上面有蠟，我懶得拿開水洗嘛！而且你不覺得我削得很好看嗎？”

    奶奶又開始叨叨他，蘇凜咬著蘋果含糊地敷衍，臉上還是笑著的。

    屋外的雨落在樹葉上，砸出這場雨滴交響曲的尾聲。

    下午五點半，蘇凜跟蘇閱和奶奶告別，離開了醫院。

    就在他打算過馬路去乘公交車的時候，路邊停車位上有一輛車的車窗搖了下來。

    是周祈風。

    他今天沒穿西裝，反而穿了一身休閒服。

    “蘇凜，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