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周祈升打來的。

    周祈升和方芷岸晚上在周祈升周祈風父母家吃了一頓飯，吃完飯他把方芷岸送回家，惦記著自己那像是失戀了的弟弟，就去了周祈風的房子，結果屋裏屋外沒找著人。

    “你怎麼不在家啊？我問了於猶，他說你下午在旅大演講完就走了？你去哪兒了？”

    走廊的窗戶外是大片藍紫色的天空，消失在高樓後的太陽帶著金光一道遠去。

    周祈風走到窗戶那邊站定，背對著病房門口，刻意壓低了說話的聲音。

    “我在外面，臨時有點兒私人事情要處理。”

    “什麼私人的事情？跟那個實習生的？我可是聽說了，他下午沒來上班，於猶到處找他，都聯絡到他輔導員了。”

    周祈升把一個包裝精美的袋子放在周祈升臥室的床頭，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對著一切還不知情的周祈風仍舊面對著由藍紫色作為打底背景的高樓，無力地嘆了口氣。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開玩笑，我是誰？”周祈升驕傲得不得了。

    其實就是他秘書在去人事部的時候正好聽到了於猶和人事部職員的對話而已。

    既然周祈升不在，那他也沒必要待在這裏等周祈風，說不定人家要帶人回來呢！東西送到了就好了。

    “我在你臥室留了禮物，你回來記得拆啊。”周祈升在門口換了鞋，開門走出去，“還有沒有什麼事情想要諮詢我的？你哥我作為一個已經和女朋友訂了婚的戀愛成功人士，對你追人還是有一定的幫助的。有沒有問題啊？”

    主動幫忙答疑解惑的周祈升簡直就是天使。

    周祈風回過頭望了一眼病房緊閉的門，又走遠了一點兒，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才放心大膽地向自詡“戀愛成功人士”的周祈升取經。

    “哥，接下來的故事可能有點兒戲劇化，但是，這不是演習也不是草稿，是真實發生在你弟我身上的。”周祈風嚴肅地說道。

    “好的，我在聽！放馬過來吧！”周祈升扣好安全帶，正視前方無人的停車位，如此說道。

    只聽手機那頭傳來周祈風深呼吸的吸氣聲。

    “我……我昨天晚上酒後衝動，把人給上了。”周祈風小聲說，“早上起來之後，他跟我說是爲了錢纔跟我睡了，還問我要了五萬塊，我給了，給了之後當然就生氣啊，他要是騙色我還會好受點兒，騙錢這個我就不能接受了。”

    周祈升聽著好像不太對，打斷他的話，“等一下，我先問一下……你，你是上面那個還是下面那個？”

    正準備敘述下一個情節的周祈風：“……你弟弟我這五大三粗全身肌肉的，你覺得我跟那個瘦巴巴像排骨一樣的小孩，誰是上面誰是下面？”

    周祈升知道自己多慮了，就打著哈哈打算忽悠過去。

    “哎喲，你這不是說人家不是騙色是騙錢嗎？既然是你睡了人家，那就是你得了色沒了錢，好了好了不糾結這個了，然後呢？”

    周祈風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說下去，突然打了個嗝。

    沉默，沿著網線在手機兩端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