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我最捨不得的
落地窗外,誰繪出了彩霞,椅上留下本舊書桌上又添了新茶,牆角放著一把木吉他。
收音機也唱著久遠的歌,落日餘暉下印入他們的臉頰,月亮喝醉了躲入雲層。
滿天星光,蓋在我們熟睡的身上。
這是我曾經寫給白亦栩的一首詩,裡面的生活是那麼的好。
我喜歡吉他,喜歡櫻花,喜歡和白亦栩坐在一起翻著舊書喝著新茶。
我喜歡日本的街道,喜歡鄉間的寧靜,喜歡站在高塔上瞭望,也喜歡那個人。
即使現在也不例外,我還是喜歡那個人,也在想念著。
我跟白亦栩曾說好了要一起去日本的街道,一起去吃正宗的章魚燒。
我說我要穿著和服讓他給我拍照,我門要穿著漢服在來來往往的人潮。
我們將未來規劃得很好,那些想去的地方也一一做了標記,可是現在我只能在上面畫上一個鋼叉。
這個世界不可能總是如你所願,總有些你喜歡的東西得不到,或者,得而復失。
就像後來這些曾經觸手可及的東西都變成了奢望。
迷迷糊糊中,我睡了過去。
我又夢見了那個模糊的人影,看不清臉看不清衣服,但是我知道那是白亦栩。
這輩子,我都不會認錯。
我記得我曾經跟他說“如果有一天你離開了,我希望你過得比我好,但是不要再讓我知道了。”
現在也是,我希望他可以過得比我好。
人們常說總會有別離,不是說我們不能與命運抗爭,而是有些事生來就成了定數。就像我曾以為我和白亦栩是緣分註定,後來才知道是有緣無分。
我還記得以前奶奶帶我去寺廟,笑我說“要不要去求個姻緣?”
現在想想,也許很多東西從我出生的時候就安排好了,唯一能相信的就是那都是最好的安排。
後來我終於知道只有離開一些人後,我才能活成自己。有白亦栩的顧月總是吃不到任何的苦,又怎麼長大成人?
在夢裏的我看著那頭的白亦栩“阿栩,你的阿月,終於可以成長了。”
我知道他在看著我,只是什麼話也沒說,也沒向我走過來,哪怕是一步。
可是我不在意,他就在那裏,我能看到就夠了,總比過來了擁抱後又逝去來的好“我用了七年時間去愛你,用剩下的大半輩子去洗禮自己。我始終記得,當初,你是架著七彩祥雲來的,照亮過我的全世界。”
年少的詩,總與喜歡脫不開關係,可我發現其實一直都是白亦栩。
我多想把你留在十五歲那年,留在那個夏天,留在那個笑容裡。只可惜,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我朝他笑“阿栩,我開始了自己新的生活,可是不會再告訴你了。”
對面的他什麼話也不說,可是我知道他在笑,就像以前那樣。
他在笑他的阿月長大了,他在笑他可以放心了。
而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消失,一句話也喊不出口,甚至一步都邁不出去。
然後我就看見了奶奶,她那麼慈愛的看著我“月月,累了就回家,奶奶給你做好吃的。”
奶奶說“月月不哭,想要什麼奶奶給你。”
就像小時候一樣,吵著鬧著要這個要那個,奶奶佯裝生氣卻又悄悄的帶回來給我。
我從小就是奶奶帶大的,所有人裡,我最捨不得的就是奶奶。
但是我知道她陪不了我一輩子。
剛纔看見白亦栩沒掉下來的眼淚,在聽到奶奶這句話時哭的一塌糊塗。
直到白初墨把我叫醒“小月?怎麼哭了?”
我摸了摸眼角,朝他笑了笑“做了個噩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