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七十年代是個特殊時期，破四舊、除四害的大字報幾乎隨處可見，在這樣的特殊環境裡，整個社會都是草木皆兵的一種狀態，更不用說交通不便、資訊閉塞的農村群眾了，他們可以說是執行力最強的一個團體了。

      所以當時的情況，我可以猜到一二，農村裏出了這樣的事，一般都會用特殊的方式處理，我理解的特殊方式，無非是捕風捉影和無中生有，這樣的打擊，被處理者最後往往被逼迫離開或者有著更殘忍的下場。

      謠言的力量是可怕的，很快，小夥子被狐狸精纏上了這個訊息從村頭傳到了村尾。

      儘管如此，沒有確鑿的證據，人們也不好真的拿姑娘怎麼樣，只是，姑娘每次出門，免不了遭受白眼和指指點點，甚至一看到姑娘，店家都避之唯恐不及地關上門窗，生怕狐狸精會來害人。

      高老闆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神情彷彿在回憶，似乎在很久以前，真的有那樣一位不容於世的女子。

      我想起我大學時期看過的一部電影，講的是一位僅僅用美貌就顛覆了一個小鎮的寡婦。電影很不錯，我想有機會我會再看一遍，當然這是後話了。

      這個故事接下來，是這樣發展的。

      有時候語言的力量真的可以摧毀一個人，人言可畏和語言暴力是很有道理的，這個故事也不例外，姑娘沒有辦法為自己辯解，整日以淚洗面，終於在一個下著雨的三更天，她披著紅嫁衣，在房裏上吊自殺了。

      那時候有一種說法，有道行的精怪是死而不僵的，也就是說這樣的怪物在埋下去的幾天後如果開棺，是會起屍的，這種東西被叫做妖粽子。

      小夥子是個接受過紅旗教育的青年才俊，對待封建迷信一直是反面的態度，自始至終也都是站在姑娘那邊。姑娘死後，他一直想證明姑娘的清白，他覺得既然有這樣公認的說法，不如將計就計，還姑娘一個公道，於是在他的極力聲討下，幾天後，小夥子帶著村長和幾位最有名望的老者，開啟了姑娘的棺材。

      姑娘好好地躺在那裏，一如生前貌若天仙般的模樣。

      小夥子別過頭去，眼淚就下來了，他揪著村長的領子，厲聲責問。

      村長什麼也沒說，給了他一巴掌，便帶著人回去了。

      第二天，村長開了村會，當著全村人的麵還了小夥子公道。

      第三天，小夥子什麼也沒說，獨自一人離開了了村子，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因為他再也沒有回來過。

      講到這裏，高老闆沉默了。

      很顯然，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這個故事到這裏也應該結束了。

      但他夾了一片牛肉，問我能猜到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嗎？

      我搖搖頭，他喝了一口啤酒，也搖搖頭。

      小夥子走後的第三天，有個戴著斗笠的姑娘來到這個小村落，在村口的田裏向一位老伯問路，老伯彎著腰，眼都沒抬，只覺得姑娘的聲音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