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締約之法
只見凌空之中一道黑影率先而至,手做擒拿狀,正對秋歌的脖子,秋歌本就再度受創,如何躲得過這一擊,但見黑夜之中一聲劍鳴,霄影劍尾隨而至。
哐當!
霄影劍與那人的手碰撞,火花四濺,而那人的手竟然絲毫無傷。
“放肆!爾等真當我與你塵道師叔不在嗎?”
無一落在秋歌身前,端看著黑夜中的那人,那人身形魁梧,手臂健壯有力,右手隱約散著金屬的光澤,目色如炬。
哼聲輕笑:
“上靈派什麼時候可以由人為非作歹了,數月不見,無一師叔倒是收了個好徒弟啊,難道還想補魏師弟的後塵嗎?”
說話這人正是孫正,華陽真人的徒弟,屬清字派。
無一冷笑:
“那上靈派也輪不到你說了算!”
“你…”
僅從二人的對話,秋歌便是能夠聽的出來,上靈派並不如自己想象之中和睦。而常提起的魏皇,應當就是無一之前的徒弟了。
而躺在地上的錢知明和眼前這個壯漢,想必就是掌門人的徒弟。
雖不清楚上靈派內的恩怨糾葛,但秋歌也無心去了解,只是淡淡道:
“我且下山,此後上靈派與我無瓜葛。”
說罷,秋歌撐著身子,就要往人群外走,而此時眾多弟子正是呆然,畢竟掌門的兩位弟子都在這裏,而且道字派的無一也在這裏,說什麼也輪不到他們來解決這出矛盾了。
“走?可以!你的手留下來!”
那壯漢的話語帶著霸氣,顯然是絲毫不將在場的無一放在眼裏。
無一聽罷,不禁惱怒:
“孫正,你莫是要太過分!”
孫正聽罷不禁一笑:
“過分?他斬斷大牛的手臂就不過分?打傷錢師弟就不過分?吃了我上靈派的龍涎草就想走?那也得留下點什麼?”
“你…”
無一一時語塞,而秋歌聽罷,不禁一笑,環視眾人隨即一笑,笑的是風輕雲淡,與世無爭:
“我來貴派本就想求問一些事情,陰差陽錯讓我與上靈派有了瓜葛,那錢姓的男子傷我一劍,我未曾殺他,牛姓的弟子捅我一劍,我也只是卸了他一臂。怎麼?這不夠?”
“容不得他人比你們優秀,容不得他人先你們一步佔領先機,容不得他人奪得你們的風頭,所以你們要把他趕盡殺絕,以除後患!是嗎?”
秋歌說這兩句,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豪邁磅礴,那股油然而生的帝王之氣,卻是外洩無疑。
鮮血滴答,滴答的流著,猶如泉滴水落,半晌無人迴應。但聽見一個好字和一陣郎朗笑聲。
無一揚天大笑。
“好,好,好!說得好…老子早就看不慣你們這群自以為長硬了翅膀的狗崽子,吃裏扒外的東西,平日裏唯唯諾諾,暗地裏拉攏人心要翻天了是嗎?”
“如此更好,要老小子參加七派比試的是我,讓他留下上靈派的也是我,老子不管你們這些勞什子規矩,他的功夫是老子教的,今天老子要帶著他下山,你們誰敢攔?”
一語呵斥,霄影劍隨空迎合。無一環顧四下,眾弟子那敢發話,要說上靈派的修為,無一說第二,恐怕也沒有人敢說第一吧?
但聽見孫正輕蔑一笑:
“那我倒是要領教領教無一師叔的霄影劍了。”
孫正做出了攻擊的準備姿勢,如猛虎盤踞,正在此時,空中忽然傳來了一聲呵斥:
“孫正,放你師叔去!”
但見內院之中走出了一箇中年男人,身後帶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正是顧琉璃。當顧琉璃看見秋歌那一身血跡之時,不禁是呆住了,捂著嘴巴,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無一輕笑:
“華陽兄,好生教導教導你的徒弟,讓他知道尊師重道的規矩。”
華陽真人聽罷,冷哼了一聲:
“師弟你也不差。”
說罷,無一便是提攜著秋歌御劍而去。
只有塵道在一旁漠然嘆息。若是早點制止,或許也不會再翻舊賬了。
…
凌空之中,秋歌強忍著體內翻騰的血海,勉強扯出一絲笑容道:
“多謝道長了。”
說罷,直覺得一道劍指戳中自己的胸膛,隨後一股暖流潛入自己的身體,但聽見無一道:
“不要多話,用《大道經》壓住龍涎草的靈力。”
秋歌心中只覺得一陣暖,隨即也是念起了咒語,身體上再次浮現出黑紋。
…
榆桑國,
東寧鎮,歸來客棧。
當秋歌醒來之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晌午十分了,但覺得身體不如之前的疼痛,睜開雙目映入眼簾的是淡青色的蚊帳,房間內有絲絲異香,耳畔還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秋歌驀然轉頭,方纔是看見昨日剛出生的小傢伙,在一旁撓動著自己的頭髮,秋歌心頭一驚,伸手摸向懷中,鴻蒙袋還在,為何它?
小傢伙看見秋歌醒來,不由驚喜萬分,跳上他的胸膛,摩挲著他的下巴的,嘴裏親暱的拐叫,好似在告訴他,自己很擔心似的。
“你怎麼出來的?”
秋歌伸手撫著那小傢伙的身軀,僅如巴掌大,它倒是十分享受,喉嚨裡咕嚕嚕怪叫。
“你昏迷過去,靈力微弱,原本加持在那袋子上的咒語就會減弱半分,加上這東西本就是天生神獸,你那點兒限制靈力,對它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
秋歌一聽,不禁循聲望去,那無一正是端坐在凳子上。秋歌連連將小傢伙抓起,藏至一旁,無一也是一笑:
“得了吧,老小子!你跟他都已經簽了血契,就算是我想奪,也奪不走。”
“血契?”
秋歌有些不解,說罷無一便是解釋道:
“《中洲志》只有講‘妖獸篇’‘地誌篇’‘藥草篇’一類,但是並未講到關於締約一事。在這中洲有人可飛天遁地,可游龍下海,可召靈喚物,都是締約之法。”
“締約之法?”
“所謂締約之法指的是,你與妖獸簽訂契約,以血為契。”
說著無一撓著腦袋,嘴裏喃喃:
“還有啥來著?”
秋歌見狀不禁莞爾,心中暗道,這傢伙好像不是那麼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