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辭期收了藥箱，轉身這才發現方逸清已經睡得正酣。

    “睡得好香啊，真是不忍心打攪呢……”林辭期一邊想著，一邊壞心地伸手捏住方逸清的鼻孔，讓他不能呼吸。

    “唔……”方逸清掙扎著醒來，抬頭便看到始作俑者得逞了的笑容。“你！”

    “流口水了。”林辭期搶先說道。“這是做了什麼好夢？又有人要來幫你更衣了？”

    “沒什麼……”方逸清總不能說自己想他了吧，明明就在自己眼前。所以只能突然一反常態，偏過頭去不與他爭論。“完事了嗎？走吧。”

    “今天這麼乖？”林辭期湊近盯著他看。

    連氣息都輕撫在自己臉上的距離，讓方逸清不得不回想起自己睡著前的小心思。

    “嗯。”從鼻息裡粗哼出一聲算作迴應，方逸清拿過藥箱搶先一步跨出門去。

    “哈啊～”林辭期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本就是深夜，剛纔又耗費了很多精力，林辭期已是十分睏倦了，腳步直打晃，眼看著走在路上都要睡著。

    夜深人靜，街上再看不到其他的人影，只有月光照下的斑駁樹影。方逸清不自覺的有些發怵，忍不住和林辭期說話：“像這種半夜來找大夫的病人多麼？”

    “還好……”林辭期回答，走夜路有人作伴，和他聊聊天倒也不錯。“救人如救火，是耽擱不得的。所以不管是寒冬酷暑、暴雨烈陽，有人需要，就得放下手上的一切事情，一門心思只放在病人身上。”

    “哦，這麼辛苦啊……那你為什麼要當大夫呢？”方逸清又問。

    “已經習慣了，辛苦倒是談不上……”至於為什麼要當大夫，林辭期想了許久。“不知道。”

    “哈？”方逸清剛要被他身為醫者的仁心而感動，就被潑了一頭霧水。

    “不知道。我爹一直是江湖遊醫，四處漂泊，來到這裏後，遇到了我的孃親，就安定了下來，開了這家‘榮澤醫館’。”

    “母親身子骨並不好，堅持生下我後沒多久就臥床不起，我七歲時便無藥可醫去世了。”

    “我爹把我養到一十五歲，教我藥理，讓我學會治病救人，就把醫館交給我，自己回去過自己的漂泊生活了。”

    “時辰暻是我的堂妹，她的家境很不好，又有兩個哥哥一個妹妹，還染了啞病。我孃親心善，便接過來養著。我爹走後就和我一起打理醫館，這麼多年，我早把她當做是我的親妹妹一般了。”

    林辭期很坦然：“所以我當大夫，就這麼自然而然了。反正現在日子過得平靜，我也沒有什麼想要改變的想法。”

    “是嗎……”本來只是隨口一問，方逸清沒想到林辭期會說這麼多。

    林林總總，竟是林辭期的一生。

    比起自己父母健在，嬌生慣養，林辭期從很早開始就要自己撐起一切，一定很辛苦吧。

    方逸清莫名地有些心疼，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那你……會想念你爹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