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為楚美人也在蕭家的緣故，再加上蕭兮也沒多注意，這麼一想，倒能解釋為什麼這些婢女對待楚美人比對她這個真正的主子還要上心了。

    她瞪了忘川一眼，目光才落到錦鯉身上：“你們是楚美人的人？”

    “是。”在同一個屋簷下住了這麼久，錦鯉已經習慣了自家那英俊逼人冷漠清高的王，有一個這麼……這麼奇怪的外號了。

    其實，她前腳回來，蕭兮就後腳趕來了，如果蕭兮再早來這麼一點點，她看見的，可不是這個被鬼上身了的錦鯉，而是一個渾渾噩噩，六魂丟了三魂的軀殼了。

    她意外的是，蕭兮知道了她們這些人都已經被王變成了鬼之後，看上去毫無波瀾，依舊是那麼平靜。

    也對，王的事情應該都告訴蕭兮了，上次王突然發了病，還是蕭兮大小姐幫王及時穩定了病情。

    對於蕭兮，她們幾人也是一直以來發自內心的心存感激。

    見蕭兮與這隻“鬼”不但沒有打起來，還心平氣和地聊了起來，忘川納悶極了，但也拗不過師姐，只得將生死簿收了回來，冷哼一聲，黑著臉走到一邊去。

    他可一向是自稱為正人君子，在紫雲山師父也傳授了許多斬妖除魔之道，若是像是在暗市中的那些並未傷害他人的鬼就罷了，他還可以不予計較，可錦鯉等人明顯是生奪了他人的生數，這讓他打心眼裏就不恥，誰知道，自家師姐竟然一點不計較，反而同那隻惡鬼有說有笑，談論起蕭府的事物來。

    直到蕭兮與忘川一同走了，離開了那一處鬼氣旺盛的地帶，忘川依舊是雙手環胸，一言不發，時不時用眼角的餘光瞟蕭兮一眼，見其沒有任何解釋的樣子，他的臉色更臭了。

    蕭兮自然是對忘川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她有些無奈，“幹什麼？”

    “師姐，師父沒教過你，正邪不兩立嗎？你怎麼可以對一隻鬼手下留情，鬼都是罪大惡極的壞人，才一輩子做鬼……”

    “他真那樣唬你？”蕭兮覺得好笑，“噗嗤”一聲就笑出聲來，她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忘川，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那他一定沒告訴你，溫涼大帥哥年輕的時候，與冥界的冥君可是兄弟，奈何橋上賞月，黃泉下喝酒，什麼沒做過？”

    蕭兮笑得直不起腰來，對忘川勾了勾手指，後者則是一臉不相信地湊上前來，“冥界？冥君？那是什麼？”

    “反正就是鬼嘛。”蕭兮懶得跟忘川解釋了，反正靈界發生的事情，忘川沒見過他也不會理解的，“嘖嘖，美人師父竟然還能教出這麼傻白甜的徒弟，轉性了，嘖。”

    說著，蕭兮抬起腿走遠了，後頭的忘川好半晌才從蕭兮的話中回過神來，忙跟上去。

    但是他的腦海裏，蕭兮的話依舊是揮之不去，冥界？冥君？這些詞明明他是第一次聽到，為何卻總感覺有些熟悉，就好像是擱淺了許多年的夢境，一朝被人開啟，剩下的，就只有滿地的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