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太熟悉了，熟悉到令月感到不安，東方麟曾經說過這話，最後也實際去做了，當年病毒蔓延在整個滄海城，沒有永生的天堂，只有一片人間地獄的景象。

    “你真的這麼想？”

    月問，他覺得頭皮發麻，一種不安感在心底蔓延，讓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什麼？”

    “永遠在一起。”

    月重複一遍，他將擦好的盤子放回原位。

    “當然想，可是怎麼可能，這世上又沒有不死藥。”

    慕辰海尷尬地笑了，他發現月的表情很緊張，不明白這句話為什麼會帶來這樣巨大的影響，不過是一時傻里傻氣說出來的話。

    “沒有就最好，我不希望你有這樣的想法，十年二十年不好嗎，你一定會活到一百歲，一個長壽的老頭子。”

    月摸摸慕辰海的臉頰說。

    “那還是不要了，到時候人家還覺得我是你爺爺，過幾年就像爸爸了。”

    慕辰海的心情是迷茫不安的，他不希望這一天的到來，但是又什麼都阻止不了，這真是令人難受。

    “難道你不希望我陪你很久很久，直到永遠？”

    “我們不應該違反自然規律，我夜班不希望在聽見你說這樣的話。”

    月回頭看見慕辰海一臉茫然的神情繼續說：“希望你能用平常心看待這一點，人類只會是幻形者生命中的過客，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

    “我明白，但是你這麼說我依然覺得很傷心。”

    慕辰海甚至覺得月說這些話完全沒有顧及他的感受，難道想要長長久久的在一起是錯誤的嗎，他也是因為真的愛月，想想人間如此辛苦，那樣漫長的歲月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但是小月我感到傷心了，你真的愛我嗎，想要和我一直在一起嗎？”

    月回頭看著慕辰海，現在他已經不明白慕辰海要表達的是什麼。

    “我愛不愛你和永遠在一起有很大的關係嗎，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有剛纔那些痴傻的想法而已。”

    將最後一個盤子放下，剛剛還好好的氣氛已經徹底的變了，慕辰海的心中埋怨，而月不明白慕辰海的想法，那些想法是在是太危險了，當初就是因為他一直覺得東方翼只是說說而已，所以直到最後病毒爆發才發現他是一切的主使者，月至今仍然不能忘記東方翼死前的話，那句“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你，我想要和你永遠在一起，可是人類的壽命如此短暫，我要用盡一切辦法去改變”。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生氣，以後不說這事還不成。”

    慕辰海看見月生氣馬上就慌了，畢竟月每次生氣都很認真，他可不想又是一場分分合合。

    “想也不能想。”

    月態度堅決地說：“如果讓我知道你在想這些事情，我們馬上就分手。”

    “好的，我不想。”

    慕辰海抱住他後笑著說：“不要動不動就說分手，很傷感情的，我什麼都聽你的，你說不想我自然什麼都不會想，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以後我不要嫌棄我。”

    “好。”

    月想到東方翼曾經是大家族的少爺，在醫學界也是公認的天才博士，所以他纔能有人力物力做這件事，換成慕辰海就算他又這個想法也無從著手，自己還是太緊張了。

    “你和林青最近都在做什麼？”

    月轉移話題，關心一下伴侶的工作情況還是必要的。

    “我在醫院裏躺了很久，你一直陪著我就知道我最近真的很乖。”

    慕辰海嘿嘿笑著說：“但是林青那個傢伙一直都很神秘，原來說要去盯著第七矯正中心，但是盯了快兩個月都沒訊息，剛剛下午還打電話告訴我有大新聞，神神叨叨的。”

    “你說林青最近都盯著第七矯正中心？”

    因為今天的事情月馬上警惕起來，覺得這其中有問題，林青是一個目標很明確的人，不會在一個沒有價值的目標上浪費兩個月的時間。

    “是啊，後來我打電話回去就一直都是關機狀態，也不知道是在幹什麼，總覺還有點讓人擔心。”

    慕辰海回答，看見月若有所思的神態疑惑地問：“你這副表情，難道那個第七矯正中心真的有什麼問題嗎？”

    “那裏有大問題，我今天剛剛追查到平衡者的下落，他一直躲在第七矯正中心，我們中午的時候過去的，晚一步被他溜走了。”

    “你們今天的行動不是逮捕瘋子嗎？”

    慕辰海剛剛有看新聞，報道中對第七矯正中心隻字未提，還有關於平衡者的事情。

    “我們封鎖訊息，畢竟到最後也沒有抓到平衡者給大眾一個交代，而且第七矯正中心的問題很多，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在調查沒有結束之前絕對不能向外界公佈訊息。”

    月嚴肅地說，這些年來平衡者一直隱藏在第七矯正中心裏，還有那麼多被他強行矯正的孩子，但是在以往城市聯盟都對爆出來的問題視而不見，以矯正中心的成效為藉口幫忙隱藏，這次的訊息出去還還不知道會鬧成怎樣。

    “這倒也符合平衡者的作為，他一直都在為城市和森林的和平貢獻一份力量。”

    慕辰海笑道：“以目前的環境而言，要是事情報道出去大眾支援的一定是平衡者，畢竟在這些年來他從來沒有傷害過無辜的人，殺死的哪一個不是罪行累累。”

    “是啊，他是正義的化身，其實還不是你們這幫人捧出來的，他在怎樣也是動用私刑，要是任人都像他世界不就亂套了。”

    月不服氣地說，想想自己這麼多年信辛辛苦苦工作要是如今下場，網路上的罵他帖子三個月都讀不完。

    “不要這麼絕望，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要上我現在就給你寫一篇澄清報道，讓他們知道你多好，”

    慕辰海獻媚地說，職業之便幫助愛人何樂而不為。

    “算了吧，肯定也沒有人會聽，誰要是多嘴顯洩露出我和你的關係，還要連累你一起被罵，我會心痛的。”

    慕辰海忽然臉頰一熱，感到自己十分沒有用，月一句話就令他忘記所有的不快，開心的想要飛上天一樣。

    “我們一定能一起度過難關的。”

    紅再一次從睡夢中驚醒，他做另一個噩夢，夢見自己變成一個可怕的行屍走肉，就像實驗室裏的那些東西一樣。這個夢境異常的真實，嚇出他一身冷汗，醒來之後心臟還在狂亂地跳動，他目光呆滯地盯著天花板許久才反應過來，隨後起身倒杯水。

    “早知道是這樣就不應該過來，在外面快樂的賺錢可比這裏好玩。”

    紅說，他覺得頭皮發癢，於是伸手抓一把，又掉頭髮。

    紅崩潰地想，這洋掉下去出去之後都成禿子。

    “這日子什麼時候能結束掉，我真的快要瘋了。”

    在紅抱怨的時候再次聽到門外有響動聲，在一瞬他覺得身體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那晚有個孩子跑出來了，難道今晚又有孩子。

    紅的神經緊繃，那聲音還沒有消失，她鼓起勇氣走過去，從貓眼看外面情，從這裏看見的那一段燈光昏暗，什麼都沒有。

    “我一定是因為太緊張了，最近才變得疑神疑鬼的。”

    紅緊張的神經鬆弛下來，現在是凌晨三。點，還是好好的睡一覺，人是不能不休息的。

    紅再次鑽進被窩之後隔壁響起尖銳的尖叫聲。

    警報再次響起，整個研究室的燈都亮起來，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衝過來。

    “有人被咬了，是101號，快點找，不能讓他逃出去。”

    赤先一步感到寢室，他看著躺在地上抽搐的男人，他被完了，成了殺不死的怪物。

    “把他關進地下室。”

    “是。”

    安保人員上前從地上抬起受傷的研究員，雖然他們已經處理了很多次類似的變故，但依然感到害怕，有幾個同事先後受傷，已經被關進地下室裏，沒有人願意成為下一個。

    “現在怎麼辦？”

    赤問在自己之後趕過來的影，他的神情輕鬆，這些慘像對他毫無影響。

    “把人抓回來。”

    影回答。

    “他會去那裏？”

    “當然是熟悉的地方，當初應該留下資料了，我們可以查到家庭住址，孩子失散之後最想的就是回到家中。”

    影說，先一步離開房間。

    “家，媽媽。”

    赤低聲呢喃，只希望能在孩子回家之前找到，如果他在外面傷人肯定會引起轟動，實驗室的秘密就再也無法隱藏下去，而現在還不是曝光的時候。

    紅聽著隔壁的響動停止，想來一切都已經處理好了，她昨天下午還和隔壁的同事討論以後要是出去首先要做什麼，沒想到十個小時以後就發生這樣的事情，還真應那句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那個會先到來。

    “我也不能一次就絕望，小心一點就好。，”

    紅在安慰自己，隔壁的意外只是因為他不小心，而她小心謹慎，不會出現任何差錯，危險自然有不能靠近她。

    在這麼想的時候紅忽然發現窗外有個黑影在晃動，她彈坐起來衝到門口按動警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