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哥哥說的是……？”蔣尋棠不懂。

    蔣蘭宮從他懷中摸出響骨盅：“它起了作用，助我提早發現了永晝宮地下的情況。這樣一來，等於棠兒幫我挫敗了敵人的陰謀，可不是立了大功？”

    蔣尋棠有點高興，但看見杜岸馬上搖頭：“不是棠兒的功勞，即便我不去，慕容也會找到那裏去的。”

    蔣蘭宮笑著不反駁。

    “響骨盅就不該放在他手上。”杜縈迴說，“此等邪物，還是放在鎮得住它的人手裏更穩妥。”

    蔣尋棠也點點頭，蔣蘭宮握著響骨盅想了想。

    杜縈迴本想問他為何把響骨盅交給蔣尋棠，但是細想這一段時日，便不需要問了。

    蔣蘭宮可能從未在乎過轉自己的運。

    “誒呦終於撒手了，從水裏出來就一直拿著搖來搖去，就是不往下扣，這是要幹什麼呀。”連翹在旁邊笑話道。

    “與你何干！”蔣尋棠小聲嘀咕。

    宋環從三七後面冒出來：“我知道少君想什麼，他是想看看杜唔唔唔……”

    蔣尋棠跑過去捂住了他的嘴。

    “想看看能不能讓我死？”杜縈迴問。

    蔣尋棠馬上鬆開宋環：“對！怎麼就沒把你淹死？”

    杜縈迴：“承蒙關心，我福大命大。”

    蔣尋棠氣鼓鼓地翻了個白眼沒再說話。

    杜縈迴順著他的眼神轉頭，看見山一樣的餘諱塞在邊角里，他也確實不合適站出來，那個體型在他們身邊一擠就顯得太佔地方了。

    “杜仙師無事就好。”他發覺杜縈迴朝自己看過來，憨厚地搭了一聲。

    蔣蘭宮走到三疊瀑布前坐著，蔣尋棠跟過去趴在他膝上，杜縈迴站在漸漸沉落的夕陽下看著他們兄弟兩個說話。

    “你不走啊？”連翹小聲問他。

    “你們等我呢？”杜縈迴反問。

    “君上的意思是，今日由晚輩給杜長老守夜。”三七搖晃拂塵，“所以，是，晚輩在等杜長老起駕回金閣。”

    杜縈迴看著賴在蔣蘭宮身上的小屁孩，感覺非常不爽。

    蔣尋棠跟蔣蘭宮叨咕了許多地下的事情，蔣蘭宮專心致志地聽著不去插嘴。蔣尋棠講了一會兒，忽然想到小杜就是蔣蘭宮，馬上紅著臉不敢說話了，蔣蘭宮撫著他的頭頂輕笑。

    杜縈迴看了一會兒，不知為何竟開始喜歡起這個畫面，若自己能站得更近一些便好。

    蔣尋棠發現他還在那裏站著，扭頭看了看他，問：“你為什麼非要去拽那隻鳥。”

    杜縈迴想說：不拽，讓它追你們去？可是想了一下，忽然覺得蠻奇怪的。沈賜是自己的仇人，而且實力並非無法對抗九鳳，他自然不在保護之列。餘諱的身手砍那鳥幾個頭再逃出去應該也不是問題，正好也能嚇唬嚇唬蔣尋棠讓他長長記性。

    可還是讓他們先出去了。

    杜縈迴想不出來怎麼回答他，蔣尋棠卻忽然說道：“謝謝你。”

    “嗯。”杜縈迴還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剪短應了個聲。

    -

    蔣尋棠就是賴著不走，杜縈迴究竟還是準備回金閣了。

    蔣蘭宮難得地送他到憩園門口，三七連翹讓開兩步，在門外等著他們話別。

    “響骨盅是沈鶴欽從明如玉手中繳獲來的，驅邪之後，原本是在我手裏。”蔣蘭宮苦笑著坦白，“但是在你正式教導棠兒之前那一晚，我把響骨盅偷偷塞給他了。”

    “你這麼信不過我？”杜縈迴也覺得好笑。

    “多少有點不放心。”蔣蘭宮點頭。

    “今後呢？”

    “今後再議。”

    見他可能沒什麼話了，杜縈迴便要轉身，蔣蘭宮忽然再次叫住他：“我覺得慕容這個時候恰巧被棠兒挑中，也真的可能是響骨盅引來的。”

    杜縈迴站住，疑惑看著他。

    “他本來不知道那間地室，恐怕就算髮現允老闆身亡，也查不到那麼深，到時候反而讓允老闆的事情打草驚蛇，給那人時間清理了痕跡，更不好辦。”蔣蘭宮說，“這次永晝宮的事情鬧得很大，不僅僅是歸元城，外面的人也在猜發生了什麼。想必不久，杜遠亭也會得到訊息。”

    “你覺得這樣局面，要如何？”

    蔣蘭宮看著他，眨了下眼：“我覺得，可能也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