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鬼鳥捲土地道逃生
光透進通道,杜縈迴望見前方茫茫白霧。
“杜公,這裏交給我,你們順通道往裏走,去懸鏡湖。”沈賜隔著迷霧道。
“啥?”杜縈迴聽不清。
“回去,帶他們走!”
“啥?”
“回頭,走!”
“啊?”
沈賜下句正要說,靈霓竄出白霧照著杜縈迴一犄角頂上去,杜縈迴反應飛快,順手把它雙角抓住拎到一邊,又問了一遍:“你說啥?!”
沈賜:……
情況好像有點複雜了。
靈霓被抓著角提起,兩前腿兒懸空蹬來蹬去。
沈賜抽笛子割斷靈霓背上捆的無爭琴,無爭絃聲大作以示警告。氣弦正要將杜縈迴抽回通道,杜縈迴又是狠狠一攥捏碎絃聲,揮了一大團魔氣把無爭打了個翻滾:“別吵我聽不見蔣殿說話了。”
蔣蘭宮換給沈賜傳音:“讓他待著吧。我去告訴餘諱……”
正聽著,他的聲音消失了。
“君上。”沈賜一驚。
忽然無爭琴又奏起急促的音流,白霧的彼方發出赤紅的光芒,鮮血般滴滴下落。
沈賜嘗試傳音,也沒能傳出去。
泣血劍斬斷了傳音術的跨境靈息。
杜縈迴迷迷糊糊看到了前面的光,認出是小杜,還以為蔣蘭宮來了,推開沈賜就走上去。
“杜岸!那不是君上!”沈賜吹笛扯住他,杜縈迴的魔霧壓制著笛音鎖,沈賜繼續加大鎖力,忽然他看到跟著杜縈迴的那些人俑活屍也撲向前去,接連倒在洞口石堆前。
小杜頂著貫穿顱骨的大洞,眼神空洞地拿著泣血站在杜縈迴面前。
杜縈迴在被抽魂的劇烈眩暈中抓住他的腦袋,摸了摸道:“人俑是不錯,這樣了還能動。”
小杜揚起泣血。
“杜岸!”沈賜揮出笛音鎖。
剎那間石壁爆碎,雪白的電光貫穿而入,化為長劍落入杜縈迴手中。杜縈迴攥緊將離手起劍落,寒刃未及眨眼已抵泣血數斬,收勢之間將小杜俑攔腰一劈兩段。
沈賜和靈霓瞠目結舌。
杜縈迴忽然覺得腦子裏的混亂恢復了一點平靜,然而清醒過來,卻發覺地下人俑和活屍的眼睛脫離控制,都不是自己的了。
雖說本來就不是自己的,但突然失控多少有點彆扭。
他沒空搭理這些東西,一手將離一手泣血,雙劍並執,面向前方銅腔的嘶鳴。
沈賜灑下的白霧散去,將離劍氣照亮通道,遠處的蔣尋棠和宋環也看見了那方所來的怪物。
“它……它怎麼又長出腦袋了。”宋環驚恐地直咬舌頭。
“而且還多了一個頭。”蔣尋棠觀察仔細。
九頭銅鳥的九個腦袋都釘回到了身子上,瘡孔猶在,卻仍叫囂不止。
它本來空無一物的那個斷頸上,現在戳著一柄缺齒的釘耙。
杜縈迴盯著這銅鳥,總覺得有幾個頭也在盯著自己。
二話沒說,他揮雙劍瞄準銅鳥脖子發動攻擊,然而打上去的時候卻不是完全的空腔,而是堅實的鐵疙瘩。
銅鳥的身體裡面塞滿了他們進來時打散的那些兵器。
他打落一些兵器,那些活屍人俑就爬來抓住這些兵器,沈賜吹笛御氣擊打抓住兵器的人。然而佔據這些軀殼的已經不是俗人的生魂,而是修士的陰魂,兵器到手遊刃有餘,藉以器物靈氣打得如魚得水。
沈賜抵擋住幾人,然而已有向着餘諱奔去的,餘諱不知背後有無危險,便不貿然後撤。蔣尋棠拉起軟甲蓋住自己和宋環,趴下抓緊餘諱。
場面瞬時淪為混戰。
杜縈迴雙劍交錯斬鳳首,突然間眼中出現了執劍的自己和身後沈賜。
他這下有點明白蔣蘭宮之前讓自己去哪兒了。
如果被吸了魂進去,是不是也能控制這個銅鳥?
杜縈迴嘗試去動那幾個可能是自己控制的鳥頭,一次沒有成功,九鳳的各個腦袋發出尖銳刺耳的鳴叫,瘋狂啄擊他們周圍,杜縈迴引劍剁在鳥頸上,將離卡住銅板,他借勢跨上了鳥脖子。
“這麼打肯定要塌,餘諱帶蔣尋棠撤!”杜縈迴看見活屍朝他們去了,高聲喊道,“沈賜跟他們走!”
“你呢?!”蔣尋棠轉臉回了一聲,突然看見背後揮舞著重器的人俑活屍撲上來,嚇了一跳。
“回頭見。”杜縈迴御劍卡住九鳳,“聽話,走!”
蔣尋棠扭頭把臉埋在餘諱後頸。
九鳳憤怒地攻擊那個被杜縈迴騎上的頭,試圖將他甩掉,杜縈迴拽著卡在鳥頸上的劍,扯得九鳳巨大的銅軀猛然轉進了地窖。鳳尾抽打洞口石堆,岩石轟隆隆地碎裂墜落,轉眼間將路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