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程禹痛快大笑，驚得青鸞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如夏日的情感。

    她放下琵琶，站起身，愣了片刻後終於向程禹撲了過去，眼眶已然溼潤。

    程禹向前大跨步，幾乎是從空中接住了青鸞。

    纖細的身軀不盈一臂之握，程禹滿懷的香玉順著青鸞撲來的動作旋轉起來。

    羅裙之上還有貂尾狐裘，此時絲帶與貂尾隨風搖曳。

    程禹想要說話，青鸞卻害怕這一刻的失去。

    等待了數年的親吻終於在這一天到來。

    良久。

    青鸞自己放開了程禹，臉上卻變得猶豫，她聲音軟糯，聽著如拒絕一塊剛出爐的年糕。

    “一切都是吳王的安排，你帶我走會拖累你。”

    程禹笑著點頭。

    青鸞又說：“我只是一介風塵女子，你是高高在上的秦國公，傳出去會讓人笑話！”

    程禹還是笑著點頭。

    青鸞神色悽然：“我不該有所期待的，也許遠遠的思念你纔是最好的結果。”

    程禹不再點頭，亦不再笑。

    透過窗紗看向外頭依舊不停的雪，程禹毫不顧忌將青鸞緊緊攬在懷中，沉聲道：“我有銀槍一杆殺敵破陣名呈露。”

    青鸞聽著程禹的話，同時仔細聆聽著程禹的心跳漸漸加速。

    程禹的眼神愈發決絕：“我有長劍一柄十步殺一人，萬里不留行，名吞雲。”

    “我有寶甲一副久經戰陣代代相傳名烏衣。”

    “我有弟兄十二人，萬軍陣前無懼色。”

    “我有猛士三十六，悍不畏死七進七出唯血戰。”

    “秦國公三字，不是我祖輩靠人情求來，靠運氣得來，是大江大河南北西東無數人民換來。”

    “程禹無能，不過繼承祖輩餘蔭。”

    “若是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護不住，那場血戰，我就不該回來。”

    青鸞仰望著程禹的臉頰，起初震驚，進而共鳴，最後淚流滿面，只貼服在程禹的身前輕聲啜泣。

    程禹頓了頓，眼神有些蕭索。

    心裏剩下的話終究是不再適合講出口，程禹抱著青鸞坐下，取出方巾為她擦拭眼淚。

    “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我。”

    思慮片刻，程禹接著說道：“我暫時在城裏給你安排處宅子。等把一切都處理好就帶你回家。”

    青鸞伏在程禹身上，喃喃道：“都聽你的。”

    第二天早晨。

    程禹為青鸞披上風衣，攜手下了閣樓。

    一直走到溫泉亭子，方程才聽到動靜，匆匆從外頭院子趕來。

    程禹笑道：“煩惱方兄幫我安排一輛馬車。”

    方程有些惶恐的迴應：“公爺，馬車已經備好，方某就不多留公爺了。”

    程禹點點頭，果然是個妙人。

    牽著青鸞的手走到院子外頭，方逸之牽著馬車，見程禹到來抱拳道：“在下願為公爺趕車。”

    程禹擺擺手：“我自己來。”

    接過方逸之手中的韁繩，程禹看了看他，苦笑道：“我的難言之隱恐怕你也清楚，那些出生入死的弟兄如今大半在天策軍，幫我照拂一二吧。”

    目送著遠去的馬車跟白馬，方家兩兄弟又是久久矗立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