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又救了你一次
房間裡的一切,和半年前一模一樣。沈浩楠小心翼翼的靠近,俯視著躺在床上的傅煥衍。
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還有呼吸。應該只是暈過去了。
“喂,醒醒!”
用力推了推床上的人,沈浩楠迅速打量著這房間。還好,只是普通的房間。雖然這個房間出現的很反常,但應該沒有危險。
傅煥衍蹙著眉,緩緩睜開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場景,嚇得他從床上彈了起來。
沈浩楠看到,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時,傅煥衍才注意到沈浩楠的存在。
“我是沈浩楠,沈雅的堂兄。我們過來找你的,但我和沈雅走散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會在這裏。”
傅煥衍還沒開口,沈浩楠就像猜到他要問什麼一樣,一口氣全部回答完了。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
狐疑的看著來人,傅煥衍顯然沒有對這個自稱沈雅堂兄的人放下戒備。
經歷了剛剛那驚險的一幕,他現在誰都不敢輕信。
“傅家在風水界有何等影響力,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不知道才奇怪吧。”
對於傅煥衍的不信任,沈浩楠沒有生氣,依舊笑眯眯的說。
“哦,對了。梧桐說,你爽約了,都沒有回去吃完飯,他特意準備了很多菜呢。”
聽到梧桐的名字,傅煥衍稍稍有些相信眼前這個人是真的認識沈雅了。
“你……”
傅煥衍其實想問你是怎麼到這裏來的,但又突然反應過來剛剛對方一口氣把所有問題都回答完了。有些尷尬的頓住了。
“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剛剛發生了什麼嗎?”
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沈浩楠有些嚴肅的看著傅煥衍。
傅煥衍愣了一秒,還是答應了。就算他懂一些雞毛蒜皮的知識,靠他一個人肯定是不能搞定當下局面的。
這個沈浩楠雖然身份可疑,但看著確實和沈雅有那麼三分相似。最關鍵的是,他既然能找到自己,道行一定比自己高很多。
“我下午出發想來這裏看看。半年前我莫名其妙到了這裏,然後傅家就出事了。我沒辦法說服自己這兩件事沒有關係。
可是,當我來的時候。發現這裏有一些不一樣。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一樣,就是感覺很不好。我當時沒多想,以為自己是心理作用……”
聽傅煥衍說到這裏,沈浩楠忍不住黑線。這個小子膽也忒大,這裏可是養屍地的格局啊,感到不對勁還敢往裏走。
“咳咳,”沈浩楠的目光意味太過明顯,傅煥衍不自然的咳了兩聲,“其實,我當時也想先離開的。但是,好像有什麼東西推著我往這裏走一樣。
到了這裏後,天色突然暗了下來,然後就開始起霧,並傳出很奇怪的聲音。說實話,我有些害怕了,掉頭就走。然後我就看見了。沈,先生……”
傅煥衍停了一下,又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往下說:
“先生很生氣的責怪我為什麼一個人行動。我當時不假思索的走向了他。可是,當我靠近的時候卻發現,那根本不是先生,是一具已經糜爛的屍體。
我感到一陣壓力,好像五臟六腑都要被擠出來了,然後……最後我就暈了。醒來就看到你了。”
這裏,傅煥衍隱瞞了一段。當時那個屍體應該是一個惡鬼,想強行附到他身上。
萬分兇險之際,一個人突然出現,一張帶著藍光的符拍的那惡鬼魂飛魄散,空氣中只留下一陣惡臭。
那個人,就是傅煥衍用盡手段怎麼也找不到的韓昌澤!
韓昌澤還是初見時的模樣,帶著英國紳士般的微笑。彷彿剛剛輕易收拾掉一個惡鬼的人不是他似的。
“……怎麼又是你!你到底是誰!”
傅煥衍怒吼著,好像這樣就能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無力一樣。
韓昌澤卻答非所問的說:
“我又救了你一次。”
“……”
傅煥衍無法反駁,因為這次確確實實是韓昌澤救了自己。他沒想到會遇到這些,什麼準備都沒有。
若不是韓昌澤及時出現,恐怕自己今天就要死在那個惡鬼手裏了。
“傅家的車禍其實是……”
韓昌澤剛想說什麼,卻突然停住了。他眯起眼睛,看著樹林的出口處:
“有人來了。”
接著,傅煥衍就失去了意識。再醒過來時,就在這個房間了。
沈浩楠聽完傅煥衍的敘述,支著腦袋在想什麼。他知道傅煥衍沒有和盤托出,但也沒有追問。
半晌,他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你為什麼這麼執著的要回到這個旅館?”
傅煥衍沒有說話,只是攤開了左手。掌心裏,躺著一枚小小的,有些古樸的銅鑰匙。
“我來找,傅家出事的真正原因。”
樹林深處,兩個男人相對而立,周圍暗流涌動,衣袂無風而動。
那兩人正是沈雅和韓昌澤。
“你到底是誰?”
抬手甩出一張符,沈雅不客氣的質問。他已經睜開了眼睛,卻看不透對面人的底細。
如果他什麼都看不出來,那麼極有可能對方就是個普通的人類。但沈雅肯定,站在他對面的男人來歷一定不簡單。
韓昌澤伸出右手,修長的手指輕鬆就夾住了沈雅甩過來的一張破邪符。臉上的微笑都不曾變過,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我可不是壞人哦。這裏的陣法是另一個人佈下的,傅家這棵大樹倒了,自然有人想來分一杯羹。”
雖然韓昌澤說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但他的話,沈雅一個字都不相信。
“與其和我耗著,不如去找找你那個堂兄和傅煥衍。他們現在的處境應該很不樂觀。”
韓昌澤“善意”的提醒道。果然,沈雅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轉身離開了。
看著沈雅離開的背影,韓昌澤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神情。
他緩緩地舉起剛剛接住符的右手,原本羊脂玉般的面板一片焦黑。他冷哼一聲,像是扔掉一張廢紙一樣砍掉了那隻手。
沒有噴薄而出的鮮血,一縷黑氣籠罩著那隻斷手。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那空蕩蕩的地方就重新生出了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