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燒了
沈浩楠點頭,他雖是明白,但難免有些心疼。
“可他畢竟還是個二十的小年輕。”沈浩楠道。
沈雅閉著眼睛,轉頭‘掃’了沈浩楠一下;‘你二十歲的時候,在幹嘛?’
沈浩楠一陣愕然。
思及自己從小就在陰陽道上混,從小不是跟著家族裏麵的人道詭異之地去看風水,就是去到一些傳聞中有鬼怪的地方,捉拿那些所謂‘鬼怪’。
傅煥衍較之自己身世更為坎坷,卻因為家族裏麵的原因,將他保護得好好,以至於現在所有的一切襲來,令他產生了近乎崩潰的情境。
但這樣的事情,他們又不能管,只能眼睜睜看著傅煥衍沉浸在自己的噩夢中,無法自拔。
沈浩楠實在不忍心看下去,只得轉移話題道:“那梧桐?他怎麼辦?”
身後,梧桐的屍體已經爬出了第一隻屍蟲,還有第二隻,速度很慢,但詭異到了極致,縱沈浩楠見慣了這些東西,也難免起雞皮疙瘩,且因為梧桐身上的禁咒是在下的,內裡的所有動靜都能透過禁咒傳遞到自己身上,捏屍蟲爬出來的時候,正如爬在沈浩楠的身上,令他越發的抗拒。
“將車子停在一個地方,燒了吧。”沈雅說。
沈浩楠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頭,發動車子,在導航裡尋找一個偏僻的地點,將梧桐‘葬’在那裏。
梧桐雖是沈雅身邊的人,但他也畢竟是韓家的嫡長子,死於如此境地,實在讓人心有不忍。
韓雅雅更是見梧桐此刻的狀態,眼中隱隱含出淚來。
傅煥衍沉浸在悲痛中的情緒,也因為沈雅的這一句話,而變得激動,幾乎瞬間揚起了頭顱,看向沈雅,最後,也是將視線轉移到旁邊,落定在梧桐身上。
車子裡面寂靜無聲,只有幾個人的心跳,在這個夜晚,甚是恐怖。
先是有些快慢不已的跳動,最後形成一種同時咚咚咚的聲音。
越發在夜色中顯得令人惶恐退避。
“前面五百米的地方,應該有一個小樹林,來的時候我們經過那裏,那裏應該是有一片墳地,墳地的位置還算不錯,我看,就葬在那裏吧。”沈浩楠在沉寂了一會兒後,忽然說。
身後的兩個人都懵懂著,僅有沈雅嗯了一聲,算是確定了梧桐的葬身之處。
韓雅雅此刻也顧不得梧桐身上下的上面咒符,亦不在乎梧桐身上已經漸漸爬出來的屍蟲,上前一把抱住他,說:“弟弟。”
這僅有的兩個字,似劃破幾個人原本要封閉起來的心一樣,令人瞬間感覺鮮血淋淋。
“他已經死了,韓雅雅,你不能這樣。”沈浩楠忽然出口道。
韓雅雅根本不聽他的話,抽泣說:“我們都是韓家的人,雖然不認識,但畢竟是血脈相連,他還活著的時候,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靈魂,是那麼強烈,可是現在,你卻告訴我,他死了。”
韓雅雅眼角流出一串串淚,在部落裡面經歷了無數困難的女孩,竟然在這個時候,脆弱到無以復加。
“我好不容易找到他,而且,如果像先生說的,他那個時候就死了,為什麼我在部落裡面,還能見到他的魂魄呢?”
“你說這個?”韓雅雅質問,沈雅卻不理會,但也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黑黝黝的東西。
傅煥衍和韓昌澤瞧見,正是那一個晚上,忽然出現在沈雅手中的鎮魂石。
可當時的鎮魂石有很明顯的光澤,如今卻似失去了所有生機,成為真正的黑色。
“怎麼會這樣?”韓雅雅大泣起來。
傅煥衍雖然不明白其中緣由,但一定的原理,他還是懂得。
鎮魂石,鎮的就是魂。
人的三魂七魄,從被鎮的那一刻,就不得出來,並以其力量滋潤鎮魂石外表,不得出去。
且因鎮的靈魂越來越多,鎮魂石的力量也越來越大。
然,鎮魂石有一個規則,便是,內中一次只能鎮一人之魂。
此魂在,鎮魂石則有所感,此魂若滅,則鎮魂石歸於黑暗。
但是生是死,自有法則,縱然鎮魂石或鎮魂石所依附的主人,也不得干涉。
“當時,我將他的魂魄抽離出來,這才發現了不對,所以纔會在之後突然離開,正是想要將他的魂魄留住,但,最終還是沒有辦到。”
沈雅說。
語氣中略略有了一些淒涼。
沈浩楠一震。
韓雅雅亦是不知怎麼說,百感交集的看著沈雅,蠕動了一下嘴唇,好一陣了,纔開口道:“謝謝。”
“不需謝,且,這幾日你們也遭遇了不少事情,也算是一些歷練吧。”
風水陰陽,論的就是長時間的歷練和閱歷,如今他們所經歷了那一遭,之後遇到同樣的事情,便會有了一定的主張。
且知曉了沈雅並非是特意丟下自己等人離開的,便已將之前的苦難忘卻了。
但,傅煥衍想想又不對,道:“先生說你是收梧桐魂魄入鎮魂石的時候,就已經知曉這件事不對,然後就離開了,那……”
傅煥衍突然有一種感激。
當夜裡面,出現在那個山洞裏麵的沈雅,究竟是不是沈雅。
果然,他話一出口,沈雅就隱隱頓了一下,說:“說你聰明,你還真是,不錯,當時我就已經離開了,只是之後因為一些事情,我必須留下一縷靈魄,以便得知你們之後的事情,順便看一下部落裡面的秘密,沒有想到……”
沈雅頓了一下,沒有說下去。
可是,傅煥衍和沈浩楠韓雅雅幾人都已經明白。
之後所發生的事情,沒有想到的是,韓昌澤那麼厲害,竟然趁此機會,吞沒了沈雅的那縷靈魄,最終牽動了傅煥衍體內的驚魂,才能得以逃脫。
若非如此,恐怕,他們幾個人都命喪他地。
而沈雅忽然之間離開的這件事情,看起來肯定又不僅僅是爲了梧桐這個案,畢竟依照沈雅的個性和沈家的祖訓,他是不可能做出爲了救一個人,而拋下其他更多的人的決定的。
且,能讓沈雅如此急切的動身,究竟是什麼事情,而他連日來的疲憊,又是如何,莫非,他在調查過程中,受了傷?
但又是誰能傷的了他?一系列的問題,令傅煥衍頭痛欲裂,想要出口直接問沈雅,然,忽然傳來的一生赤拉聲音,令傅煥衍瞬間產生了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