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屍蟲
“什麼?”傅煥衍一訝。
沈浩楠也驚駭的一下子將車子猛地剎住,在旁邊的道路上扭了好幾個圈。
韓雅雅的臉色煞白,盯著副駕駛座的沈雅,又回頭看了看位於她旁邊的梧桐。
之前三人因為自欺欺人,不願意長時間的盯著梧桐看,生怕一眼看去,就會發生些什麼。
但現在,沈雅這麼一說,幾個人同時將目光放在了梧桐的身上。
在村長家裏時,梧桐身上的斑還沒有那麼多,只有臉上烏黑,但現在,已經不是烏黑,而是有些腐爛起來了。
眼睛裏麵,還隱約有一根細細的東西,用眼仔細看去,竟然發現那是一隻屍蟲。
坐在他旁邊的韓雅雅當即一下,差點跳出門去。
“這……先生……”
韓雅雅大叫。
傅煥衍也渾身雞皮疙瘩乍起,難以消除心中的惶恐。
然他們明明已經用盡了各種手法,儲存這個屍體,結果還是隻能眼睜睜看著他這樣腐爛。
坐在前面的沈浩楠還算震驚,但瞧見那一根屍蟲時,他的臉色也是大變起來了:“先生,這梧桐……”
沈雅將頭重新轉回來,淡淡的說:“我們出發的時候。”
沈雅這話沒頭沒腦,但三個人卻都像是明白了。
傅煥衍想起來,也正是他們幾個人出發的時候,傅煥衍感覺到梧桐的異常,但幾個人都沒有在意,沈雅一出現,就給他了一下。
當時傅煥衍不明所以,聽沈雅將梧桐留在家裏,他還有些愧疚,生怕真是自己那句話說對了,沈雅就將梧桐拋下了。
原來,竟然在那個時候,梧桐就已經出事了。
“但,先生,那個時候梧桐他,他並沒有……”
沈浩楠身為陰陽師,自然知曉這些事情,當時梧桐的異常,沈雅定然是發現了什麼,可是沈浩楠的能力低,沒有看出來真正的問題所在。
只是,在當時,梧桐真的沒有死,而且就連靈魂也很穩定,他實在很難相信,在當時,梧桐就已經死了。
而如果死的話,那麼……之後出現的梧桐,還有他體內被鎮魂石鎮住的靈魂,又是怎麼回事?
沈雅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纔將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說清楚。
從一開始,傅家的族滅,到傅煥衍到沈雅家裏麵,追查一系列事件,中間所出現的很多怪異之處,都一一剖析在眾人面前。
傅煥衍和沈浩楠均是驚愕。
“當初那輛靈車的棺材裏,躺著的本該是傅煥衍。”沈雅說。
兩人同時想起來了當初讓幾個人驚異之極的空棺材,當時他們就認為,那個棺材裏麵,應當是有東西的,結果,東西沒有查出來,竟然到現在,沈雅才告訴自己,那裏麵躺著的是傅煥衍.
且當時傅家滅亡,唯一的子嗣傅煥衍便成了所有人拼盡全力想要保護的存在,於是他們製造了那個空棺材,妄想用這種方法救下傅煥衍,卻最終因為一些問題,出了差錯。
但陰差陽錯,正好韓昌澤在這個時候出現,把傅煥衍帶入了那個幻境,這才讓傅煥衍成功躲過一劫。
而且,包括,那天林子裡,也是韓昌澤搞的鬼,梧桐等一系列的事情,都牽扯到了這麼一個人。
韓昌澤和傅煥衍兩個人的恩恩怨怨也就在這個時候,越陷越深,加之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來龍去脈一總結,韓昌澤再出手繼而連三的想要奪取傅煥衍的身體,都是情有可原的事。
“幾十年的恩怨,令他已經瘋魔了,於是,他最後見你一直住在我家,並得到了我手中的一個羅盤,他懼怕之下,便,附身到了梧桐身上。”沈雅道。
語氣中薄涼,絲毫沒有任何感情可言,似乎對於梧桐被附身這件事情,沒有太大的感情,傅煥衍被韓昌澤追逐,整件事情的起因,也和他沒有太大的關係。
傅煥衍身子變得冰涼起來。
他知曉梧桐被韓昌澤附身,或者和自己有關,卻沒有想到,那僅僅是一個設想,真的就是真相。
他思及自己的道歉還沒有道,就讓對方賠上了一條命。
傅煥衍不覺拳頭緊握,對於韓昌澤的憎恨油然而生。
韓雅雅亦是對韓昌澤恨之入骨,聽聞即怒罵:“他根本不配身為我韓家的人,連自己家裏麵的後嗣都殺,且還是嫡長子,他怎麼能這麼殘忍?”
沈浩楠閉口不言。
總覺這一切,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但天理迴圈,如果不是當初韓家遭遇部落,部落沒有神樹,神樹沒有木屍,木屍不能制偶,木偶不能助傅家,傅家不會救人,之後種種,便不會發生。
沈浩楠不覺在車內視鏡裡面看了一下傅煥衍的臉色,見他臉色煞白,眸光中甚有一股血紅之色,他不覺出口阻止道:“傅煥衍,這件事情並不怪你,當初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到這種地步啊。”
雖是這麼說,可有些東西出現了,難免會是一條裂縫。
如今,這個裂縫裏麵,強行塞進去了一條人命,或者兩條,三條,之後連同部落裡面的那些個人命,或許也和自己有千萬的聯絡,傅家之後的覆滅,梧桐的死亡,更是因為自己的出生,而引來的天大禍事。
“陰陽迴圈,生死輪迴,妄圖逆轉,必遭天罰。”沈雅涼涼的說。
傅煥衍頭腦瞬間清明,但也很快陷入到了另外一種恐怖之境。
是以,傅家逆轉傅煥衍的命運,將他從地獄裏麵拉回來,這諸多的手段,牽連到了多少的因果,因果要還,便是天理迴圈。
傅煥衍的身子微微顫抖,腦袋裏麵一片混亂。絕望,混沌,拉扯著他,一步步想要將他逼向死亡的臨界點。
“傅煥衍……”
“無需管他。”沈浩楠擔憂傅煥衍的情況,見他的情狀,不由喚他,然被沈雅拒絕,出口阻止一聲,便說,“他既然知曉一切,也知曉了這些因果,便需要承受這些因果所帶來的代價,這,必定是他要承受的,不過是早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