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活木
但已經來不及,韓雅雅的一條鏈子,和沈浩楠的符咒與桃木劍同時趕到,以迅雷般猛的刺向榕樹。
“糟了。”村長大聲悲慼道,見兩人行徑,幾乎當即也要摔倒在地,“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沈雅回頭掃了他一眼,將目光重新轉回到那棵樹上:“怪不得。”
陰冷的三個字,猶如晴天霹靂,砸進山洞裏,也似砸進每個人的耳中。
傅煥衍的身體和靈魂目前已完全脫離自己的掌控,聞得這一言時,才覺一瞬間的鬆懈,靈魂忽然迴歸,連身子都微微動搖了一刻。
“不……不能動。”村長猛然一下子跑進陣法當中,死死的穩住傅煥衍,不讓他倒下或離開。
“你們這是要他去送死,早知道不答應了,傅煥衍我們走。”沈浩楠將劍刺入榕樹內。
但見韓雅雅也朝榕樹劈來,他連忙選擇後退。
此事本就不屬於他們的範圍,爲了一個地方本該無法解除的詛咒,竟然瞞騙他們,不惜犧牲他們之中的一個人。
這,是絕對不能饒恕的。
沈浩楠憤怒之極,恨不能殺了村長,見村長跑來陣內,拉扯傅煥衍,顧不得其他,轉瞬回頭,拉著傅煥衍就要出陣法圈。
“逃得掉嗎?逃不掉。”韓昌澤詭異的聲音再度響起,。
此刻,已不是一個嬰孩的聲音,眾人聽得,應當屬於少年音色。
“他在長大?”傅煥衍想起這一個可能,渾身一凜,周身上下的血絲和丹田裏麵的力量就好像又被抽出,一點一滴的往外涌出。
速度極慢,但亦是眨眼時間。
但傅煥衍的身體已脫離陣法當中的控制,如何還能受其擺佈,手中結印,學著沈浩楠的樣子,靜心誅邪。
一套灰飛煙滅的咒法念出,那股搶奪自己能力的力量變得舉步艱難。
只是,不待傅煥衍狂喜,較之之前更強大數倍的力量急速又鑽進傅煥衍的體內。
“怎麼回事?”兩者之間的落差,猶如仙境和凡塵,令傅煥衍再度絕望。
村長亦死死抓住他,道:“你不能動,你動了,詛咒就解不了了。”
“去死。”沈浩楠出手救拍了村長一巴掌,村長不甘示弱,先前所認識的孤傲,目空一切的一族領袖,此刻毫無形象的摔倒在地,抱著傅煥衍的退,死都不肯放手。
沈浩楠的怒氣更勝:“你到底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不過是想得到神木的力量而已。”韓昌澤的聲音再度傳來。
沈浩楠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麼,找死。”
一疊符咒噴著血霧急速朝榕樹襲去。
榕樹周圍的紅線呼呼飄動,剛消失的捲風霎時狂做:“你以為這些東西,能對付得了我?”
韓昌澤不屑冷哼:“可是,你們為什麼會對付我?”
沈浩楠,村長,韓雅雅,傅煥衍的臉色都是大變。
但不待他們回答,韓昌澤又說:“但不管為什麼,你們都是要死的。咦,你的力量,很強,啊……”
傅煥衍等人未回頭,即聽得一聲慘叫之音,撕裂整個山洞的空。
村長驚駭的瞪大了雙眼,傅煥衍和沈浩楠則回頭望向沈雅的方向,首次感覺到,沈雅的力量,是那麼的可怕。
“先生?”沈浩楠不確定的問。
沈雅點頭:“嗯,死了。”
村長的臉色更加的恐怖,望向沈雅時,帶著濃濃的畏懼,但他依舊死死抓住傅煥衍,蒼老的身子骨此刻竟有滔天的力量般,令虛弱的傅煥衍沒有半絲還手之力。
沈浩楠亦被他拉住,不滿的怒斥:“怎麼,你還不說嗎?難道真的要死人了,你纔敢告訴我們你們的秘密嗎?呵,真是可笑,你以為我們會在乎,爲了這些不緊要的東西,損失我們一個朋友,你可知道這是多大的因果?”
村長臉色一凝,目光掃過躺在地上,重傷不起的韓雅雅。
韓雅雅也是低頭沉思,說:“村長爺爺,你還是告訴他們吧。”
村長左右為難,欲說,嘴巴蠕動幾下,依舊未吐出半個字。
沈浩楠諷刺道:“不就是一個屍木嗎?還有純陽之血召喚屍木,令屍木變活木,活木製人偶,人偶便活。”
“你……”村長驚愕。
沈浩楠嘴角的笑越發揚起:“我怎麼知道?你說我怎麼知道?這麼明顯的問題,村長大人,你不應該問我。”
村長低下頭,在沒有說話。
韓雅雅喉嚨腥甜,連吐了好幾口血,才慢慢的起身,說:“你們說的不錯,我們想要的,就是活木,而唯有活木,才能救傅煥衍,你覺得,你們繼續嗎?”
沈浩楠閉口不言。
傅煥衍亦覺此事荒唐,但轉而細思,也知曉她所言不假。
當年傅家人來至此地,爲了救治傅煥衍,告知了這場詛咒的原由,韓家族為得神秘秘術,屠殺全族,但最終下了無數詛咒依舊未能將秘術找到,韓昌澤不甘心,四處尋找線索,而無意間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將屍體藏在榕樹之內,陰差陽錯之下成為屍木。
此事,韓昌澤應當不知,但村落中人卻知曉,並藉此救活傅煥衍,。
但傅煥衍的魂魄是被強行禁錮在木偶身子上,若要和普通人一般活著,便需找到更厲害的木偶之術,或活木。
這一場大陣獻祭,無論出於什麼目的,傅煥衍是必須為之。
“因果報應。”沈浩楠喃喃說。
他雖和傅煥衍極為契合,牽扯到因果,沈浩楠亦不方便插手其中。
“即使如此,這陣……”傅煥衍身體搖搖欲墜,僅靠沈浩楠攙扶支撐,見此情形,只得問韓雅雅和村長。
村長臉色悲哀,韓雅雅亦將目光轉移他處,一陣後才凝定心神說:“方纔陣法已破壞,你且在中間移動了,恐,後果堪憂。”
傅煥衍聞言,欲說什麼,韓雅雅又道:“縱無這些,你身體也支撐不住,純陽之血,不夠。”
傅煥衍撇眉。
村長哀嘆兩聲,夾帶濃濃的失望,顫顫巍巍的向山洞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