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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因果

    “傅煥衍,不錯啊,還知道功德了。”沈浩楠笑道,“自自yin陽佛道講究因果功德,功德越大,修為福分越大,能積攢一分是一分吧,不過,這代價是否太大?”

    一時房間寂靜,沒人說話。

    窗外,天已經大亮,村裏麵的‘人’越發頻發的走動,放眼望去,猶如一片詭異的活屍jin地,令傅煥衍又是一陣冷顫。

    “雖說代價有些大,遇上了總要試一試。”

    沈浩楠對他的決定沒有任何意見,反正左右出了事情,身後有沈雅。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便現在去看看?”

    眾人聞言,望向村長。

    村長頓了一下:“我看幾位初來乍到,這一日一ye也辛苦了,不如休息一陣,再商計,總要穩妥些好。”

    幾人面面相覷,最終由沈浩楠拍板,道:“也好,那就先休息休息,晚上再去。”

    他說出這話,村長也放心了下來。

    也不將幾人安排到其他地方,在村長院子裡找了兩間房,讓三人住下。

    村長則和韓雅雅一同,去了另外一個房間。

    “先生,這村長可信嗎?”沈浩楠一進房間,即問。

    傅煥衍也跟隨進去,看沈雅的反應。

    沈雅的眼睛已經閉上,進了室內,由沈浩楠兩人照顧著鋪chuang疊被沏茶倒水。

    “到時即知。”

    說了等於白說。

    沈浩楠無語至極,將沈雅房間收拾完畢,才領著傅煥衍回屋。

    “傅煥衍留下。”沈雅喝了一杯茶,說。

    沈浩楠有些吃驚:“先生,莫非你要讓傅煥衍睡這兒?”

    沈雅抬頭,閉著的雙眸‘盯’向沈浩楠。

    沈浩楠忙躬身告退。

    “坐。”沈雅示意傅煥衍又拿起另一個杯子,倒了一杯茶。

    傅煥衍摸不準沈雅留下自己是何意思,但肯定沈雅察覺了一些自己察覺不到的東西。

    果然,下刻沈雅將茶杯放下:“關於你們傅家,我所知不多,但你家族將你交給我,我也會遵守承諾,不過,我不會對你自己要決定的生死負責。”

    傅煥衍一驚:“你是說,驅動陣法有危險?”

    沈雅對傅煥衍的聰慧很是滿意,道:“不錯。”

    “村長雖然沒有明說,但一個村落整整上百條人命的詛咒,可想而知力量是如何可怕。”

    傅煥衍微微眯了下眼:“但我一直以為先生並不會害怕。”

    沈雅沒接他的話:“且逆轉陰陽,傅家也該遭此一劫,實屬因果迴圈。”

    傅煥衍思及自己家族覆滅,自己一路蹣跚前行,未料所要尋找的答案,竟是如此不堪一擊,心裏實在有些不是滋味。

    “那麼先生的意思是否是說,我所欠這個村落的因果,也需出一結果?”

    沈雅點頭:“你很聰明。”

    傅煥衍低頭,凝視著手中的茶杯,良久,說:“既然必須結一因果,無論付出什麼,我都該不悔。”

    沈雅不語。

    “再則,我本是必死之人,如此年華已是上天恩賜。”

    沈雅終於動容,睜眼看了他一下,隨後閉眸,說:“你可以走了。”

    傅煥衍起身之時,猶豫不決,不知道該對沈雅報以什麼態度,強大,神秘,疏遠,而對自己極為照顧。

    “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感謝先生的陪護。”

    傅煥衍留下這句話,至門口關上門,回到隔壁的房間。

    沈浩楠已將床鋪好,見他回來,揶揄道:“回的挺及時啊,正巧忙完。”

    這個村子裏麵落後,三人風塵僕僕,也沒有洗漱之物,幸好陰陽師有潔身符咒,捏一下就可令全身髒污清除。

    沈浩楠隨手給傅煥衍丟了一個,將他推到床裏邊,直接挨着床邊躺了下去。

    極輕的呼嚕聲響起,傅煥衍卻睡不著。

    自家族出事,此刻當是傅煥衍最放鬆的時刻,一切解脫,雖不知解咒的結果,難得拼一拼,也算對得起家族拼命將自己復活。

    睡覺時,噩夢連連,時而是家族抱著他到村落裡求救,時而韓昌澤張牙舞爪衝自己胸膛上衝,時而沈雅房子裡面的壁畫復活,時而神樹吞吐著血線纏繞在身上,吸食傅煥衍的血肉。

    醒來時,傅煥衍渾身冒汗。

    沈浩楠已經起身,在準備晚上要用的東西,聽見床上響動,說:“怎麼,怕嗎?”

    傅煥衍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跳下床,把被子扯了一下,疊好:“估計,明年你要給我拜墳呢。”

    “呸。”

    沈浩楠咒罵一句。

    “我和你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我也沒表現的那麼討厭你啊。”

    傅煥衍一笑:“所以爲了你,我也不怕。”

    沈浩楠臉一抽,渾身起雞皮疙瘩:“東西我已經按照先生的吩咐整理好了,一切就看你,加油。”

    傅煥衍凝視沈浩楠良久,點了點頭:“嗯。”

    深夜的村落,充斥著每戶人家的哀嚎或死寂之音。

    五人踏著月色往山洞方向行。

    離開之時,傅煥衍耳邊聲聲纏繞著那些人的嘶吼,自沈浩楠口中得知那些村民的狀況,他更覺責任之重,去山洞的路上,心思重重。

    再度看到榕樹,和昨夜一樣,血紅的絲線纏繞在樹上的每一根枝丫和莖幹上,絲線的頭深深扎入地底。

    地底盤繞著成百上千條榕樹根,若惡魔手掌一樣,狠抓土地精華。

    樹頂亦高若攀頂,隱約有樹枝貫穿洞頂世面,如謫神之爪,欲將壁天之穹扯破。

    昨日來,傅煥衍還未真正感覺出震撼,如今知曉此樹或決定自己的生死命運,傅煥衍自是有些緊張。

    沈浩楠出手拉了拉他,讓他定神。

    村長和韓雅雅已經跪拜在地,向以前一樣,祭祀祈禱。

    沈雅站在最後,目光依舊閉著,似冥思靜想的覺悟者。

    傅煥衍雙手合十,也學著村長兩人的樣子,跪拜在地,向榕樹叩了三下頭。

    “可能,會有點疼。”村長起身,面朝傅煥衍.

    傅煥衍也起身,和他對面而立。

    沈浩楠卻插了嘴,說:“何止是痛。”

    單單看樹上那些血絲線,沈浩楠就覺太陽穴突突的跳。

    但回頭見沈雅淡定自若,他也只得往後退一步,觀望這祭陣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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