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環錢莊出了假幣之後，我就去提醒吳三彪了，兩大錢莊總不能都流通假幣，他這個做法倒是能讓盛隆錢莊不受假幣影響。”

    聽石長德這麼說，鄭懿玲著急起來。

    “石大哥你可真會為吳三彪著想，可盛隆錢莊這個做法不就是把吉環錢莊放到火上烤嗎，他這麼一寫大家都以為假幣是吉環錢莊出的。我就不信他們盛隆錢莊連一枚假幣都沒收到過！”

    鄭懿玲氣呼呼地說著，石長德聽著她的話腦中一閃，有什麼東西想到了似的，但又如閃電一般溜走了。

    “古來錦上添花者有之，雪中送炭的少，吳三彪這次沒有落井下石已經不錯了。”

    “那總不能讓吉環錢莊一直這麼蕭條下去吧。”

    “想要吉環錢莊重新恢復過來，就要找出造假幣的幕後黑手，否則這樣下去，整個四九城的經濟也會受到影響的。”

    “對了，石大哥你那天發現有假幣的商戶你認識是誰嗎？”

    鄭懿玲這麼一問，石長德倒是覺得有些蹊蹺了。

    “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了，那個商老闆面生得很，而且他還存了一大筆銀幣。按理說這麼一大筆錢一般會存在相熟的錢莊裡纔對。”

    “那他為什麼會到吉環錢莊存銀呢？”鄭懿玲說著同石長德對視一眼，兩人都知道了該從哪裏下手。

    “但現在有一個問題，那商老闆那天並沒有存銀，而且他也並沒有和吉環錢莊簽單，我們該怎麼找他？”這倒是個棘手的問題。

    “石大哥你還記得那商老闆的樣子嗎？”石長德搖頭這已經過去很多天了，他腦海中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

    “不記得了，那天同他接洽的是我們錢莊的林峰。”

    鄭懿玲想死馬當活馬醫吧，“也許他記得呢，我們還是問問吧。”

    石長德也不想錯過這個唯一的突破口，他點點頭便叫林峰出來了。

    林峰見石長德詢問他發現假幣那天早上的事情，連忙回想了一番，他的記性還不錯，那天又發現了假幣，所以這會還記憶猶新。

    “對了，我記得我同那老闆閒談時聽說他是做棉花生意的，據說纔到四九城沒兩年。”林峯迴憶著。

    “還有呢？你可知道他叫什麼？”

    “石老闆這我就不知道了，那日沒有簽單，所以我也不知道那人的名字。”

    現在好歹有了棉花生意這條線索，雖說四九城內做棉花生意的不少，但看那天那人一千銀元的出手，想必他的生意做得很大，倒是可以從這裏入手。

    “龍茂商會的會長我認識，我們找他幫忙問問。”

    石長德說著與鄭懿玲去了龍茂商會，不過他們來的不巧佟旭民這些日子都不在商會裏，去了外省。

    就在他們以為無功而返的時候，胡氏紡織的胡老闆倒是看見了石長德，他挪著胖胖的身子跑到石長德面前道謝：“多謝石老闆週轉資金，還貸款給我們胡氏紡織。”

    自從袁大頭流通生意好做了，他現在購入的幾臺機器都在盈利，胡老闆說著笑了笑，臉上的褶子都擠在了一處。

    “胡老闆不必客氣，看來胡氏紡織近來生意不錯啊。”

    胡貴志聽石長德這麼說忙道：“還好，還好。對了石老闆你們到龍茂商會來做什麼？”

    “我們想請佟會長幫忙打聽個商戶，沒想到他出去了。”

    “那你們是來得不巧，佟會長都走了有一個月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胡貴志說著撓撓頭，“要不你們同我說說，我幫石老闆你打聽打聽。”

    石長德想胡貴志既然是做紡織生意的，那平日裏肯定會接觸到做棉花生意的商戶。

    “是這樣的，那日我們吉環錢莊就是在一個做棉花生意的商戶手上發現假幣的，我們想問問他手上的假幣來源。”

    這事關假幣和吉環錢莊的清白，胡貴志也認真對待起來，“石老闆你放心我會幫你打聽清楚，如果不是吉環錢莊，我胡氏紡織可能早就關門大吉了。”

    “那就多謝胡老闆了。”

    “石老闆除了這人是做棉花生意，來四九城落戶不久，你還記得別的什麼嗎？比如名字樣貌之類的。”

    這麼一提，石長德倒是想起來那日商戶的體態了，“我記得那人生得不高，倒像是南方人的個頭。”

    “生得不高像南方人還是做棉花生意的？”胡貴志使勁地思索著，自己最近接觸的人中可有這麼一號人。

    想著想著倒真讓他想出來個對應人物，他猛地一拍手道：“我想起一個人來了。”

    “對了，我們得趕緊去找他，我昨天聽說他要去外地進貨，這麼一走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雖然不知道胡貴志說得是不是那人，但鄭懿玲和石長德這會也緊張起來。

    三人連忙到了城西新開的一家棉花加工工廠，這個工廠纔開不久規模不大，這時候大門緊閉著。

    “難道劉老二已經走了？”胡貴志看著關門的工廠說道。

    “應該沒有。”石長德說著指了指停靠在門口的車輛，有汽車停在門口顯然是有錢的老闆纔會坐的。

    “那我們在這裏等一會。”鄭懿玲贊同石長德的說法。

    果然十分鐘後，工廠的鐵門被開啟，一個穿著長衫馬褂的男子走了出來，石長德定睛一看，這人就是那日去存假幣的商戶。

    他三步並兩步就從轉角處跳出去，擋住了劉老二。

    “石老闆你，你這是要做什麼？”眼看著石長德個子高了自己一個頭，又生得結實，劉老二結結巴巴地問道。

    “劉老闆石某今天來要做什麼，你應該知道。”

    眼看著石長德陰沉著臉越逼越近，這四周又沒自己廠裡的人，劉老二慌忙後撤一步，大喊一聲。

    “石老闆我說，那日是我散播的謠言，說你們吉環錢莊有假錢，但我也因為假幣損失了一大筆錢，你可不能把這筆賬算在我頭上，更不能打人！”

    “誰說我要打人了？”石長德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