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話長，但周海昌顯然不願意細細相告，只道：“不過有些事情石老闆你也不必知曉，我先簡單介紹一下我的身份吧！”

    石長德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們這些商人能夠知道的。

    “現任國民政.府財政部的委員之一，現在負責國民政.府的銀行一事。”

    “那不知周先生今日到吉環銀行來，所謂何事？”石長德開門見山地說著，畢竟他們兩人相識已久，無需拐彎抹角。

    石長德是痛快人，周海昌便也直說了，不過在說之前，周海昌還是提醒道：“這件事事關吉環銀行的存亡，石先生可要想清楚。”

    “您說。”石長德正襟危坐道。

    “國民政.府成立沒幾年，急需大筆資金進行軍事政治上的改動。”

    一聽到資金石長德整個人背部挺得筆直，手心也漸漸出了汗。

    周海昌接著道：“因為你我都知道，現在眼下的平穩只是暫時的，整個中華內憂外患不斷，所以政.府的上層特意託我來，想要同石先生商量將吉環銀行收為國有一事。”

    “將吉環銀行充為國有？”石長德雙眉一擰，顯然有些激動。

    “的確，這是政.府人員討論的結果，整個四九城內算是吉環銀行的規模最為龐大了。”周海昌實話實說。

    不過石長德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短暫的激動之後便平靜下來，面上看不出一絲波動來，“如果我不同意呢？你們會怎麼做？”

    周海昌來之前便想過石長德可能會不同意，這畢竟是石家人幾代的積累了，纔有了今天恢弘發展的吉環銀行。

    這二十多年，吉環銀行從一個錢莊能夠發展至今也著屬不易。

    “既然政.府有意派我來洽談此次的事情，就說明政.府對於吉環銀行勢在必得，而且這些年石家的變故我是看在眼裏的，所以周某想提醒石老闆，這次的事情不容拒絕。”

    “難道就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不成？”石長德面上雖然平靜，但聲音已然有些顫抖了。

    這吉環銀行是他全部的心血，收為國有就意味著什麼都沒了。

    周海昌與石長德相交多年，也很欣賞石長德，這時候忍不住道：“其實往好的地方想，收為國有也恰恰證明了吉環銀行的價值。”

    這些價值哪裏用得到這樣來體現！

    “周先生你回去告訴他們，就算要將吉環銀行收為國有也要石某配合才成。就這樣蠻橫地收走，只怕會吃力不討好！”

    石長德不配合，這件事便很難辦，周海昌一面身為石長德的朋友自然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另一面他也是國民政.府的委託者，勢必要完成這件事。

    周海昌嘆了一口氣，“好吧，石老闆你再好好想想，若是有個折中的辦法就好了。”

    說完周海昌轉身坐上汽車走了，石長德坐在銀行裡，環顧四周，靜默地發呆。

    這是他付出二十多年心血的地方，倘若真的被強制收去他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

    鄭懿玲和石小楠在門口等了石長德好久，都不見人回來，鄭懿玲皺眉想著抱著女兒去了吉環銀行。

    整個吉環銀行的燈都熄滅了，看起來黑漆漆的，鄭懿玲到了門前卻發現大門沒被關上，透過月光鄭懿玲向裡走去。

    “長德，長德你在嗎？”

    石小楠也學著鄭懿玲想喊，卻發不準“爸爸”的音，只是咿咿呀呀地叫著。

    石長德坐的手腳冰涼，這麼乍一聽到懿玲與女兒的聲音，驚得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懿玲你和小楠怎麼過來了。”

    鄭懿玲不說話，先是打量了一下石長德又將扎著羊角辮的女兒遞到石長德懷中，石小楠被石長德抱著咯咯笑起來。

    她知道石長德有什麼事情都喜歡自己扛著不說出來，因此鄭懿玲率先問道：“長德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石長德不想讓鄭懿玲知道。

    鄭懿玲一聽這個預料之中的答案，伸手就要將石小楠抱走，“長德你不同我說實話，我要把孩子帶回鄭家了！”

    石長德沒料到鄭懿玲這麼威脅道，哭笑不得，“別別，懿玲我同你說好了。”

    鄭懿玲聽著這才收回手。

    “今天政.府的人過來找我說要把吉環銀行收為國有。”

    “竟有這樣的事？”

    石長德長嘆一聲，“我沒有同意，想必他們不會就此罷休的，如果有折中的辦法就好了。”

    鄭懿玲知道吉環銀行對於石長德來說意味著什麼，這樣大的事情他們夫妻應該共同面對的。

    “唉，這倒是個難題，政.府想要收歸吉環銀行，可這吉環銀行又是長德你的心血，該怎麼辦纔是？”

    鄭懿玲說著也嘆氣，“最壞便是就算收為國有，也能讓長德你來經營就好了！”

    鄭懿玲的無心之語，卻讓石長德突然靈光一現，他立即追問道：“懿玲你方纔說什麼？能再說一遍嗎！”

    石長德激動的模樣讓鄭懿玲愣住了，她只好重複了自己的話，“我說收為國有也讓長德你來經營。”

    “對啊！我想到了，可以讓政.府的資本充作公股，再以公股上交吉環銀行的利潤，這樣的折中辦法太好了！”

    石長德激動地說著，鄭懿玲在一旁沒怎麼聽明白，可看著石長德高興的模樣知道他是想到解決辦法了。

    想到了折中的辦法，石長德興奮極了，把石小楠以騎大馬的姿勢放到了自己的雙肩上，“小楠，懿玲我們回家吧。”

    次日周海昌果然又到了吉環銀行內，石長德這次面容緩和了些。

    “石老闆你想清楚了嗎？”

    石長德堅定地開口，“周先生我不同意政.府將吉環銀行全部收做國有。”

    這個答案和他想得有些不一樣，周海昌還要再勸。

    就見石長德接著道：“其實石某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不知道周先生有沒有興趣聽下去。”

    “石先生你說。”

    “既然政.府就是缺少資金，那麼石某完全可以將吉環銀行五成的利潤上交國有。”

    “五成利潤？”周海昌重複了下。

    “是，這樣無需政.府經營，便可以得到五成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