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俯在欄杆外詹姆士更是惱火，他別說爬行了，連移動都很痛苦，五官已經抽搐了起來，整個人一直在顫抖。

    “雅子他們能堅持多久？”艾麗莎一背的冷汗：“外面一定很難熬吧？”

    牧晴沉默了一下：“其實我們該慶幸這是在一個有氧的星球圈內。只是很冷，但是，沒那麼快死掉。”

    此時雅子已經緩緩靠近了頂部，隨著她的動作，金屬護繩撞擊在機頂上，砰砰的響動極大。

    雅子感覺自己快要凍僵了，寒氣像無數根鋼針一樣，瞬間穿破衣服皮肉刺入心臟。而飛機的晃動十分顛簸，旁側就是萬丈深淵，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深淵。

    莫不是靠著頑強的意志，怕是根本堅持不了一秒。

    這是一輛老舊的飛機，估計是八十年代或者九十年代的民用小飛機。頂上的蓋子用螺絲固定得死死的，要用扳手才能旋轉開。她摸索了半天，找到了包裡的工具，拿著弄了半天都毫無反應。

    或者是力氣太小了，而這裏的阻力太大，扳手變得輕飄飄的，根本沒法落到實處。

    雅子對著詹姆士揮舞了兩下，示意他過來。詹姆士顫顫巍巍挪動了兩步，嚇得臉色更難看了，一個勁地搖頭說自己不行。

    雅子咬著牙抽出了後背的一柄刀，就是威脅的意思，不過來，你的下場就是死。

    在她的逼迫下，詹姆士只能鐵青著臉，緩緩移動過來，他滿心的不甘，自己堂堂一個教授，竟然被一個女人這樣威脅著。

    不過在這樣的地方，就是強者的領域，所以就是不甘也只能聽命。

    於是乎，在兩個人的通力合作下，總算用扳手慢慢地弄來了蓋子。雅子回想起牧晴教的操作方式，一步一步按步驟操作，將方向控制閥開啟了。

    開啟的過程倒是很容易，可是隨著飛機緩慢地調整方向，機頂也劇烈地顛簸起來！本就光滑的機頂更是站不住腳，兩人緊緊拽住蓋子，纔沒被甩出去。

    機艙裡的艾麗莎心急如焚：“我去拉他們進來。”

    “不，不行，現在晃動得厲害，拉的過程中容易出現碰撞磨損，萬一護繩斷裂，他們就死路一條了。”牧晴皺眉：“我們只能等他們慢慢挪回來。”

    頭頂傳來了砰砰的巨響，他們被甩得左右亂晃，螢幕上都混亂一片，根本看不清楚。再過了一會兒，竟然閃了一下，啪地一聲熄滅了。

    “可能是損毀了某條線路。”艾麗莎站在窗邊，緊張地觀望著：“我好擔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十分鐘，也可能半個小時，凍到雙眼失神的詹姆士終於出現在了艙門的方向。

    艾麗莎驚喜地叫了一聲，拉開門與牧晴合力將他拽了進來，他無神地看了她們一眼，砰地一聲倒了下去。

    雅子緊隨其後，她的狀況比詹姆士好一點，雖然全身顫抖，但是仍有神智：“有熱、熱水嗎？”

    牧晴找出僅剩的半瓶熱水遞給她，又找了厚衣服攏住她：“雅子，我們成功了。”

    此時的飛機已經偏離了位置，以緩緩的速度朝那金光四射的地方飄移了過去，纔開始十分吃力，可是越是靠近，越覺得速度加快了。

    “蟲洞的引力在一點一點增強。”艾麗莎發呆望著窗外，那些銀白依舊遙遠，可是閃著金光的蟲洞倒是越來越近了。

    ……

    2075年，廣西省某處的小漁村裏，一位面板黝黑的少女正有氣無力地提著一隻木桶跳上漁船。

    “爸、哥，吃飯了。”少女從桶裏端出幾隻碗來：“今天有菜。”

    綠色蔬菜如今成了最稀罕的東西，每天要趕在所有人起床之前，悄悄地往罕跡無人的田地裏尋，才能在邊角處找到一些生命力旺盛的野菜。

    沒辦法，一百年來最常見最不值錢的東西現在成了奢侈品，都是因為這種鬼天氣。

    少女看了一臉頭頂烏濛濛的天，都說這是霧霾，一百年來就有這種東西，可是為什麼能黑到這種程度。

    她從記事以來就沒有看見過太陽，只能依靠霧霾後的一點餘光判斷出它大概的位置。

    因為少了光合作用，大部分的蔬菜都無法生長，海里的怪魚越來越多，每天捕到的大半都要扔出去。豬肉倒是繁殖得很快，可是這些豬吃的飼料本身就不健康，肉質裡含太多的酸性物質，好多人吃後都容易生病。

    而這種野菜帶著微苦，可是卻大大緩解了魚肉的腥臊和稻米的乾澀。

    哥哥與父親吃得很香，中途父親抬起頭來：“二丫頭你吃了沒有？”

    少女默默嚥了一下口水：“我吃過了，我今天採得多。”

    說的時候，她悄悄摸了摸滿是血跡的手臂，這都是清晨出門時，被田頭的刺毛骨割破了的。

    “吃過飯，我們再出一次海，今天撈到的賣了不夠生活。”吃完飯的父親點了枝煙，順便整理了一下機器裡的漁網。

    打漁不是什麼苦差事，早就全自動化了，人只需要坐在駕駛艙內控制按鍵，機器自動能探測到生命力超聲波，然後跟蹤下網捕撈，沒有落空的可能。

    但是海水質量太差，魚的質量太差，撈出來一大池，一大半都得扔出去。甚至有些可怕的物種，還必須當場處理掉，以免傷及到人。

    比如今天，他們就殺死了十幾條脊背長著眼睛的怪魚，聽說這些是因為海洋的某一處被引進了汙染型的物質，這樣的輻射才導致瞭如今的結果。

    搬走是不可能的，往哪裏搬？別說整個廣西，就是全國、全世界，這也是極為普遍的現象。

    多少年前就開始了汙染治理，可是治理到現在情況越是愈演愈烈

    治理的速度比不了破壞的速度，而這種破壞是致命的，一有苗頭就四處引燃，弄到現在連基本的生存都成了問題！

    少女初中畢業就輟了學，不過這種輟學已成了極普遍的事，學校有什麼意思呢？大家已到了可以自我拘束的年齡段，靠著網路流、資訊流，他們可以學到全國、全世界的名校知識。考覈拿證也是十分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