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離開荒原
突然!腳上重重的一墜,一股力量將他猛地拖拽了下來!羅宜民尖叫一聲,隨手亂抓,卻猛地抓住了一條兩指粗的麻繩!
他宛如救命稻草般牢牢拽住,驚恐地抬起頭來,正好看到了牧晴憤怒的臉!她根本沒死,她竟在這崖下等著自己!
牧晴盯著他的眼睛,宛如女修羅一般可怕:“你要殺我?”
無數的汗從羅宜民的額頭滲了出來,他開始強行解釋:“不,你誤會了,我不是要殺你,我……”
他編不下去了,但是牧晴的聲音卻很清晰,就在他的耳邊迴響著:“你救過我,我也救過你,我們扯平了,而你剛剛想要殺我,我自然不會放過你……”
牧晴說的時候,猛地掏出了腰上彆着的匕首,她不假思索割起那條繩子,羅宜民嚇得臉都變了形:“求你了,求你了妹子!求你別殺我,我給你當牛做馬,求……啊!”
牧晴沒有給他活著的機會,手起刀落,直接砍斷了繩子……
羅宜民的慘叫聲響了許久,直到再也消失不見了,牧晴的五臟六俯都是疼痛的,她咬著牙,拽著繩子,緩緩往上爬。
其實,她在下車之時,就已經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羅宜民那麼急迫地走向深坑,也許是做了與她同樣的夢。跟在身後的她留了個心眼,悄悄摸住了身上的繩子與匕首,這是她隨時帶在身上的東西,這是能保命的。
她就是想賭一把,看看人性的惡究竟能到什麼地步,爲了活下去,真的能把相依為命的同伴殺死嗎?
她賭輸了,羅宜民真的下手了,情急之中,牧晴將繩圈甩向了巖邊的大石頭,也算她運氣好,她穩穩地吊在了半空中,自然也聽到了羅宜民的那些話。
牧晴費勁地爬上了坑洞,走了幾米之後就再也走不動了,她的腿一直在發顫,她砰地一聲平躺在了地上,仰視著頭頂的天空,腦袋裏迴響起了羅宜民之前的一句話:“一切都是爲了活下去,爲了回去見到自己的父母。”
牧晴閉上了眼睛,想起了當初相遇的那些人,艾麗莎、鄧建、羅宜民、瑞拉、傑森、彼得洛夫、老孫……他們一個人在眼前掠過,又一個個地消失,就像看幻燈片一樣。
牧晴很想哭,可是眼淚根本流不出來,一滴也流不出來,彷彿已經麻木了,她真的很害怕,在這樣的環境下,人非得要像一個殺人狂魔般,才能生存下來?
呼呼……呼呼……一陣陣清涼的風吹了過來,似乎還帶著雨水的溼潤,那久違了的泥土青草氣息撲天蓋地向自己涌來,像極了春天的雨。
牧晴重新睜開了眼睛,瞬間石化!自己的頭頂,為什麼有那麼多的金色光點?它們像熒火蟲一樣,在那個光柱中閒散地飛舞著,忽上忽下。
牧晴驚訝地坐了起來,微眯著眼睛想要避開那些金點,可是無論她往哪裏跑,那道光柱愣是死死地跟著她,一點罷休的意思都沒有!
而光柱後面的東西,她也似乎看清了,那正是一個橢圓形的大環,裡面黑黝黝的不知何物,像極了蟲洞又像極了黑夜。
正當她迷茫的時候,忽然感覺身體被一股力量提了起來,那速度極快,比起自己墜入山崖的速度還快幾分,還來不及尖叫,還不及感受,就已經眩暈了過去。
……
眼前所看到的是一大片漫無邊際的礦場,無數古怪的機器在其中穿行,將那些礦體一點一點地挖掘下去,再運往各處。
空氣中滿是轟隆隆的機器聲與漫天飛舞的礦粉,很明顯,這裏的環境實在有些惡劣……
礦場中有許多穿著古怪的人走來走去,有的身材高大,足有兩三米,有的卻相對矮小,他們麻木地工作的,有著操縱著機器,有的在場中充當指揮的角色,面罩擋住了他們的臉,完全看不清他們的模樣。
場邊有一座高高的塔式建築,此時的最頂端,正有一位模樣正常的老者正盯著牆壁……那牆壁一片土青色,上面啥也沒有,可是他仍是眼睛一眨不眨,看得仔細。
片刻後,忽然牆體顏色一面,仍是浮現出了一張古怪的地圖來,四四方方的,上面有些許陰影部位。不知為何,左側的某處,一個紅點一直閃爍不停。
“收到。”男人低聲說了一句,那畫面瞬間消失了,男人推開門,對門外守著的少年說:“走吧,132.157的位置又來了一個。”
少年還很年輕,單眼皮,高鼻樑,黑黑的面板泛着微光,他聽到這話後,身體一顫:“知道了。”
兩人一前一後,既沒坐樓梯也沒坐電梯,還沒看清便下了樓,從塔樓出現在塔下的時間最多不超過五秒。兩人默默地往座標的方位走去,其間一句話也沒說。
五分鐘後,少年看到了俯趴在地上的女人,她的模樣看起來狼狽極了,凌亂而骯髒的頭髮,皺巴巴的衣服,滿身已經風乾的血汙,味道更是難聞……不過,能到這裏來的人,又有哪個是正常的呢?就是自己當初,不也一樣?
少年微微一笑,並未嫌棄,走過來,伸出手打量抱起她來,然後對老者說:“她看起來沒事。”
老者看她一眼,擺了擺手:“編入十三區吧。”
少年有些驚訝,但也說什麼,默默地抱起那個女人轉身走了。在老者看不見的地方,他憐憫地看了那個女人一眼,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聲:“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十三區……顧名思議是第十三個移民居,沒錯,這裏居住的都不是原住民。至於前十二個,甚至是十三以後的,沒有人見過,或許這輩子也沒有機會去見。
十三區有若干住所,這些住所看起來並不是正常的房屋,而是類似於蒙古包的半圓拱形。無門、無窗,透不出一絲光線。
三天後,十三區的07舍,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自從來到這裏,她就一直這樣躺著,中途醫生來看過,也被注射過幾次營養液,可始終沒有醒來的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