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遇見艾麗莎
天亮之後,溫度也越來越高,身上的大衣也穿不上了,只能脫掉,目測這裏的白天和夜裏的溫差最少有二十度以上吧?
昨天她除了喝了一點水外,根本沒有進食,再不吃東西,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牧晴站在外面呼吸了一會兒乾躁的空氣,忽然想到了葛四柱船艙裡的那些食物……罐頭、水與酒,不如進去拿吧。
可是裡面葛四柱的屍體還在,牧晴內心有些反抗,糾結了一陣,仍是挪著如同灌了鉛的腿去了。船艙裡一如既往地陰暗,船艙底的水淌出去了許多,如今只剩下淺淺的一層,那些在水裏漂泊著的若干工具也落到了底,牧晴看到了漁網、漁杆以及好多莫名其妙的工具。
她沒有停留太久,徑直進了駕駛艙,葛四柱的屍體還好好地躺在那裏,牧晴注視了幾秒後,默默地鞠了個躬後,開始收拾那些東西,將罐頭那些都收進了船艙中找到的一隻竹筐裡,隨後又是地上尋了一些工具,也一股腦地塞了進去,然後又費了半天力氣把這一筐東西搬回到了機艙裡。
牧晴又餓又渴,喝了一些水,開了一盒魚罐頭狼吞虎嚥地吃進了肚後,胃裏終於好受了一點,感覺人生沒那麼絕望了,一切似乎還能有轉機。果然食物是可以解千仇的,但是這一點點存貨,能管得了幾天呢?
牧晴檢查了一下,除了自己吃掉的,一共就四五盒罐頭,加上軍用水壺的那大半水,剩下的就兩瓶高度白酒了。最多支撐自己再堅持三五天,三五天之後,還是沒有找到出路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她不敢停下來,簡單收拾了一下後,繼續出了門,她心存僥倖,想找找這谷底還有沒有路,也想找找會不會隱藏著活人,有個伴也好啊……
溫度越來越高,走了一會兒已經開始熱了,牧晴把褲子和衣袖都捲了起來,抬頭看了看已經變成了鮮黃色的天,不明白溫度和光線從哪裏來的,太陽都沒見到呢。
她也大概猜到自己到達谷底的時候,應該是下午吧……這一點她是根據天空的顏色得出的結論。從淺黃到明黃再到橙黃,最後變成黃褐色、深褐色直到漆黑一片,這就是白天到晚上的規律了。
這一整天,牧晴走遍了谷底,幾乎每個角落她都去檢視了一番,這一次,發現黑色的山壁上有許久深深淺淺的凹糟,結合到了谷底若干散落的骨架,牧晴猜測這是前人留下的?他們或許是想透過這些凹糟爬上去,只可惜,只挖了三分之一的時候,就失敗了。
牧晴抬頭看了看大約一百多米的山壁,心中莫名恐慌,或許再過些日子,日子也會和他們一樣,變成一具無人知曉的白骨吧?
她不敢多想,努力地扒拉著自己能用到的東西,比如一柄瑞士軍刀,一盒子香菸,甚至還有一支還能微微出火的打火機。
她不知道香菸能有啥用,不過還是把它們扔進了背後的揹簍裡,走了一陣後,又尋了一張看似乾淨的毛毯,也一路上背了回來,心想好歹今晚不會餓著、凍著了。
當天晚上,仍是一個難熬的夜,牧晴把自己裹進那張毯子裡,唸叨著自己以前讀過的詩與文章,從靜夜思到琵琶行,從朱自清到海子,通通唸叨了一遍,她那顫抖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至少能感覺自己還活著,至少是一個有著現代氣息的地球人。
……
這樣的日子,她整整熬了三天,這三天裡,一天比一天更絕望,谷底的每一塊廢墟與屍骨、山壁上的凹糟也都清晰入目,可是根本沒有新的東西,沒有別的生物,沒有別的聲音,甚至沒有新的來人……
這三天,她也把能蒐羅到的物資全部搬了回來,小到筆和本子,大到推車、鋤頭這些工具。她也不知道能有啥用,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正當她開始失望的時候,第三天的深夜裏,她忽然聽到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這聲音就像有人往下扔了一顆原子彈!
牧晴一下子從半夢半醒的狀態中驚醒過來,披上一件外衣,悄悄開門出去檢視,她驚訝地發現在公交車的方向處,正有無數耀眼的金光從天空直射而下,而且呈越來越亮的趨勢,那團金光最盛的地方,被黑乎乎的山石遮擋住了,看不清底細,這是什麼?
牧晴心生好奇,但是不敢輕舉妄動,一直等到金光消散了,她纔拿了電筒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大約十幾分鍾後,她看到了驚訝的一幕。
之前還光禿禿的地面上,竟躺了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個金髮過肩,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此時她穿著一身小洋裝,側身俯趴在地上,白晳的面板,臉上還化著濃濃的妝,看起來很年輕呢。
她沒有躺在任何的交通工具裡,沒有船,也沒有飛機,純粹是一個人……牧晴已經可以斷定,肉體凡胎經過蟲洞也不會死亡,那東西雖然會讓人缺氧,但是未必會死去。
牧晴有些驚喜,這可是繼葛四柱以來,遇到的第二個活人呢!她兩步衝了過去,檢查了一下,那女人呼吸均勻,體溫正常,很明顯還好好地活著。她呼喊起那個女人來:“你怎麼樣?你是不是受傷了?”
喊了半天,忽然查覺到人家是個歪果仁,怕是聽不懂中文?所以這一次她又用英文喊了幾遍。
這幾聲之後,那個女人睜了睜眼皮,嘟囔了幾句,牧晴也沒聽清她說了啥,過了一會兒,女人又說話了,牧晴這次聽清了,她說的是:“其它的人呢?你是誰?”
“我?”牧晴笑了笑,自我介紹了一下:“我叫馮牧晴,中國人,你呢?”
那女人一下子坐了起來,先看了看她,又打量了一下四周,一連串地說了起來:“我叫艾麗莎,我的同伴呢?他們到哪兒去了?這是什麼地方?奧瑞山?”
牧晴咳了一聲,環視了一圈:“你這麼多問題我該先回答哪一個?我不知道你的同伴在哪裏,我猜測只有你一個人來了這裏。而這地方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反正很難出去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