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晴的眼睛一直盯著地上那抹黑色的印記，這玩意莫名的有點熟悉，彷彿是血跡乾涸後的模樣。它越來越黯淡，一直延續到了牆壁的位置戛然而止，可是這就是一堵普通的牆壁呀！

    她蹲下身去，又仔細瞧了瞧，這一次，又發現了一點端倪，這牆壁上好像有些奇怪的細絲，像是糊水泥的時候粘上去的。

    “這是什麼？”牧晴扯下了一絲，對著昏暗的燈光看了看，細絲的模樣看起來很像是頭髮。

    老劉也蹲下來瞅了瞅：“這肯定是修的時候無意間糊進去的吧。”

    “不對……”牧晴將那頭髮遞過去一點：“你看它的顏色，不是常有的黑色與板栗色，更是一種燙染後的焦黃，而且長度大概能及到肩下，所以，不太可能是工人留下的。而且你覺得這莫名多出來的一層，會是工人修出來的嗎？”

    “那是怎麼來的？跟其它層一模一樣的啊！”老劉一臉懵。

    牧晴更傾向於這是一種視覺誤差抑或者某種平行空間，看似與現實無異，但是它並不是真實存在的……不，或者也是真實存在的，只是在另一個時空裡。

    若是以前的牧晴，肯定不相信這種荒謬的想法，可是經歷了浮龜山，看過了研究中心那麼多的案例，她已經可以坦然面對這些稀奇古怪的事了。

    “言歸正傳吧。這頭髮絲……”牧晴捏著它轉了一下：“是不是很像女人留下來的。”

    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一直盯著牆壁的位置，似乎要將它看出個坑來，老劉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你的意思是，這牆裏有人？”

    牧晴什麼也沒說，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詭異，可是越看著那牆，心裏越是毛毛的，她盯著幾秒後，回過頭去，撿起了牆頭的一塊磚頭，拼命地砸起那片牆來。

    “小姑娘，你這是幹啥？”老劉嚥了一下口水：“你這個想法太奇怪了，怎麼可能有人。你不是殺人片看多了。”

    牧晴沉默著，一下又一下地往牆上砸去，每一下都使足了勸。老劉感覺自己真要瘋了，他想起前幾天看的一個紀錄片，一對夫妻吵架，男人把老婆捅死了，一時驚慌，就把她扔棄在了地下室的牆角，等到屍體腐爛了，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了，他又搞來了磚頭和水泥，把那處牆角封了起來，將那屍體隱藏了起來。

    鄰居聽了異響，又發覺他家女人失蹤了，所以報了案。警察破案也是費盡了功夫，先是在他家的菜地裏找到了那兇器，一柄斑斑鏽跡的砍柴刀，可是這東西並不能證明是他殺了女人。更何況男人當天還在不在場的證據。

    此事本陷入了僵局。臨走之前，警察帶來的警犬卻對著地下室的門狂吠不已，此時男人表現得很緊張，雖然沉默一聲不吭，但是整個人都繃住了。慣於觀察的警察發現不對勁，馬上逼他開啟了地下室的門，最後找到了那處牆，很明顯，磚是新砌的。

    老劉在想這些的時候，牧晴正咬著牙一下又一下地砸地牆體。老劉盯著她，腦袋裏浮現出了紀錄片裡那個陰暗的地下室，那裏暗紅色的磚牆與此處的灰牆交織著，慢慢地融爲了一體，越看越像藏屍的地點了。

    他又驚又怕，恰恰此時牧晴驚呼了一聲，再盯向牆面時，老劉看到了更多的頭髮！牧晴看向他：“現在你信我了嗎？快來幫忙。”

    “好……好……”老劉慌亂地走了一圈，也撿了一塊磚，跟著砸了起來，沒幾下，他們看到了某些像布料一樣的東西，多砸幾下，牆體鬆動了不少，好多磚塊垮塌下來，轟隆隆的幾聲瀰漫起了無數的灰塵！

    “周、周小米！”老劉眯縫著眼睛，忽然看到了裡面蜷曲的女人，他驚叫起來。

    周小米當天的樣子，老劉記得很清楚，這個也是向警察反覆說起過的。所以他看到地上那女人那頭焦黃色的捲髮和灰色的衣裙後，整個人驚愕不已：“真的是她，她真的在牆裏！”

    老劉嚇得語無倫次，牧晴卻是很清醒，她蹲下身去，小心地翻過了那女人的臉，翻動的過程中，她聞到了一股屍臭味，所以她馬上屏住了呼吸。

    女人的臉已有些腐爛了，整個人呈一種灰敗的暗色，牧晴皺著眉辨認了一會兒，可是她只看過周小米化過妝的照片，所以一時間認不出來。

    “老劉，你看看到底是不是周小米。”牧晴回頭喚他。

    癱軟成泥的老劉壯著膽子看了一眼，嘴唇哆嗦起來：“是、就是她！她死了啊？”

    “都開始腐爛，怕是當時就死了。”牧晴說的時候退了幾步。

    老劉嚇得不輕：“怎麼會死的？那我們會不會也……”

    牧晴搖頭不知，她猜測周小米在進入的時候，誤入了兩重空間的縫隙裡，所以纔會活生生地憋死在其中。她不知道其中的玄機在哪裏，所以只能拽著老劉走遠一些。

    老劉的眼睛卻是盯著周小米的屍體不放，準確地說來，他是盯著屍體後面的黑暗空間：“那後面怎麼有光啊？”

    “有光？”牧晴仔細地看了看，果然發現了微弱的光，就像暖色調的燈光透過來，看起來十分詭異。

    牧晴想到了那些蟲洞，它們總閃著奇異的金光，難道這裏面有另一個蟲洞？而周小米就是因為它們卡在了關閉的空間裡？

    老劉探頭想去看看，牧晴一把拉住了他：“不行，你想像她一樣？”

    “現在該咋辦？”老劉緊張地說。

    牧晴沉默了一會兒：“等著，看看規律再說。對了，以前電梯出現故障的時間大概是多久？”

    “都是晚上……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應該時間不長吧，不然我們肯定發現了。”老劉嘀咕了一聲。

    兩人守了幾分鐘的時間，這層樓忽然發現了奇異的變化，頭頂的燈劇烈地搖動了起來，牆體也震得轟轟作響，就像要地震了一樣！

    “快跑！去樓梯口！”牧晴驚覺不對，拉起老劉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