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一傻傻地盯著，忘記了說話，好半天才喃喃低語道:“我不知道，這東西我一點也記不清了，當時我昏迷了，有些恍恍惚惚的感覺……”

    牧晴站了起來，聲音很堅定：“這個跟我們當初在浮龜山見到的蟲洞很相似，只不過，當時我們見過的蟲洞閃著耀眼的金光，這個倒是看不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水裏的關係。”

    張教授繼續往下說：“而附近的這一片區域，植被與生物也有許多返祖的物種，也採集到了許多樣品，大家可以去樣品廳看一下……”

    大家隨著張教授離開，坐在那裏呆若木雞的呂一拉住了牧晴的手：“原來世界上還有這種東西？”

    牧晴嗯了一聲，壓低了聲音：“說起來，我們都是特定的研究物件。或者已經不算是一個正常的人了。”

    她也是回到北京才知道，自己工作了許久的研究所裡，有一個叫做Wormhole研究中心的神秘地方，這個部門由張教授牽頭，數年來一直研究著各地出現的異常現象。何止長白山，還有云南的怒江、新疆吐魯番以及海南漁村，都曾經出現過這種奇怪奇特的東西。

    它不是地球上的建築，也非外星人的飛船一類，有時候驚鴻一瞥，有時候遙不可及，其間也有不少當地人的傳聞，資料來源不祥，圖片也不清晰，不能完全判斷出來。

    浮龜山的這次經歷，算是資料最為完整的了……這些親身經歷過的自述，就是一比無形的財富。只不過當時的狀況很悽慘，沒有留下照片。只能從殘存的屍塊與現場加以分析。

    比較起來，長白山首次拍到的這種東西，就具有歷史性的意義了！牧晴很興奮，有一種要與機密面對面的緊張急迫感，在這種情緒下，她忽略了呂一的不安。

    當天晚上，呂一接到了牧晴的電話，電話裡，她說已經隨張教授出發了。呂一叮囑了起來：“晴晴，你注意自己的身體……我前兩天心臟不舒服去醫院看了，和我爸的情況差不多，我感覺我的身體快要不好了。說不定哪天就玩完了。”

    牧晴皺眉：“別說傻話，呂叔不也活了二十幾年嗎？我們沒這麼慘的，一定有辦法的，你相信我。”

    呂一壓低了聲音：“反正你小心一點，注意安全就對了。”

    牧晴答應了一聲：“嗯，上飛機了，我關機了，我們隨時保持聯繫吧。”

    牧晴掛了電話，盯著窗外的機場跑道發呆，陽光下，白晃晃的一段一直延伸出去，看不見盡頭，久而久之跟天上的雲層、山頂的皚皚白雪融合起來，分不清哪是哪兒。

    旁邊的同事小吳盯了她一眼，對旁人笑道：“她又在發呆了。”

    牧晴感覺自己的時間與正常人的不一樣，意識裡就像流水淌過一樣，速度極快，似乎這一秒還坐在飛機上看著濃重的雲層，下一秒就坐在客車裏，遠遠地仰視起了長白山頂的積雪了。

    蟲洞的位置在長白山的後山，那裏地勢險峻，人跡罕至，等他們爬上去天都快黑了。縱是夏天，山裏依然寒冷刺骨，特別是太陽一下山，溫度下降了許多，裹上厚厚的羽絨服仍是很冷。

    一行人在夜燈的探照下艱難前行，終於在深夜十一點的時候到達了半月湖，遠遠地看見了湖邊的幾頂帳篷，眾人心喜，知道是到了目的地了。

    遠遠地可以看見湖邊的人影，小吳眼神最好，小跑了兩步喊了起來：“李老師，羅大哥！”

    兩人聽見聲音後反應很奇怪，愣了一會兒才招了招手，一副懨懨乏力的樣子，張教授氣喘吁吁地站住：“小吳，你年輕腿腳好，先過去看看情況。”

    小吳這一去，也半天沒吱聲，一直等到他們走近，年齡最大的李老師才一臉沮喪地說：“今天凌晨出事了，我們僱傭的當地嚮導被那玩意吸進去了，緊接著蟲洞也消失了，我們正尋思著再觀察一下，看今晚還出現不……”

    “消失？”張教授的聲音高了八度：“怎麼會出這種意外？”

    羅大哥也一臉不解：“我們也莫名其妙，那位嚮導明明很理智，離那東西遠遠的，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像著了魔一樣跳進了水裏，往湖中心狂游過去，喊都喊不住，剛衝到那東西的周圍，人就被吸了進去，幾秒鐘後，那東西就不見了！”

    在場的人一片驚愕，大家千里迢迢來到長白山，居然會遇到這種情況，這是誰也預想不到的。沉默許久後，牧晴咳了一聲：“現在至少可以分析出一個規律，蟲洞就像蟄伏的猛獸一樣，它一直在等一個有緣人，如果這個有緣人出現了，並且被它吸納了，它就會消失。”

    小吳問起：“浮龜山的蟲洞也是這樣？只吸了一個江恆？”

    冷不丁地聽到江恆的名字，牧晴心臟像是被針刺了一下，隱隱作痛，她深吸了一口氣：“我們看到過跳躍進去的霸王狗，但是它們並沒有讓蟲洞發生變化，江恆進去之後，那東西才消失了。”

    “這東西好不容易纔找到，下一個又是啥時候啊？”張教授幽幽地嘆口氣，頗有些遺憾地盯著湖面。

    一行人在湖邊安營紮寨，輪流觀測著半月湖，可是一直等到天亮，圖片上的蟲洞都沒再出現過，看來是真的消失了，大家殘存的最後一點希望沒有了，均有些沮喪。

    牧晴想了想，倒是一臉堅定：“我們可以假設出現返祖物種，並且有異常磁場的地方就會有出現蟲洞的可能。那麼一定還有機會找到。那些特別的生物，肯定不會就此滿足吧？”

    張教授聽了她的話，頗有些感慨：“是啊，小馮說得對，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要氣餒，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呢？”

    大家互相鼓勵了一陣，相攜下山，李老師和羅大哥留了下來，為避免萬一他們還要再蹲守幾天，另外，嚮導失蹤的事情也需要處理，他們也愁著如何跟人家家裏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