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可以說是遊魂聚集的最多的一個地方。

    當初葉清完全反對把程姚夭放在這裏醫治，這種鬼地方，就算是正常的人在這裏待久了，估計經神也會變的不正常。

    有許多精神病人的前生都是治療專門治療精神病的醫生，這個資訊在業界相對來說也比較出名，可還是有很多醫生冒著強大的經神壓力選擇了這一個行業。

    要說葉清這一輩子最佩服的人，就只有跟病魔們做鬥爭的醫生們了。

    在他們的手下，無數生靈被他們所治癒，一群十分偉大的人。

    約見重症病人需要提前預約。

    特別是不僅患了夜遊症和狂躁症的程姚夭，面見他還得在護工的陪同之下才可以面見。

    葉清來之前打過電話，姚夭最近的病情十分穩定，允許了約見。

    姚夭的主治醫生是一位姓林的女醫生，年紀三十來歲左右。

    由於保養的十分不錯，看起來就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

    第一眼給人的感覺就是年輕，很有親和力。

    三年下來，林醫生憔悴了不少，臉色看起來很差，身上也沒了三年前剛來這裏的活力勁。

    這或許就是長年跟精神病人打交道的後遺症吧。

    “姚夭最近不僅配合按時吃藥，大半個月了也沒發過病，看來你很快就能接她出去了呢！”

    “是嗎，那真太好了，呵呵……”

    林醫生一直跟葉清私下裏有過聯絡，時常將姚夭的近期情況報告給他，一來二去倒也十分的熟悉。

    林醫生也瞭解葉清的情況，醫院治療的費用實在不是他一個工薪層的人能夠負擔的起的，或許葉清早已負載累累。

    每當姚夭近況一有好轉的時候，林醫生都會讓她找時間接姚夭出去。

    葉清當初是因為學業過於繁重一直推脫了。

    而畢業之後又因為要找工作，找房子一大堆的事情搞的頭昏腦脹，根本沒有時間去管姚夭。

    心裏雖然感到十分的愧疚，但是這一次如果姚夭真的病情已經得到了穩定，倒是的確可以接她離開這裏。

    畢竟精神病院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待的久了沒準又生出其他的精神疾病來。

    葉清站在隔離室內，看著跟其他小朋友一起正在拼樂高的姚夭，說不清楚有多久沒來看她了，半年？

    葉清突然覺得自己有罪，甚至有點不負責任，隔了大半年纔過來看一次姚夭。

    “姚夭。”

    姚夭看了一眼葉清，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不過還是放下了樂高，搓了搓手朝著葉清的方向走了過來。

    “大哥哥？”

    “嗯。”

    林醫生在一旁笑著說道：“怎麼樣，是不是看起來好多了？什麼時候接她出院?”

    葉清知道林醫生著急讓姚夭出院的原因，留在醫院的錢估計已經花的差不多了。

    要是葉清拿不出更多的錢，姚夭或許會被強制性離院。

    到時候最難做的應該是林醫生纔對。

    “姚夭，回家了。”

    “噢。”程姚夭回頭看了一眼跟她玩樂高的小夥伴，揮了揮手，“我要走了，大哥哥接我回家了，你也要快點好起來哦！”

    小男孩點了點頭，表情看起來……有些恐懼？似乎被什麼東西嚇著了似的。

    精神病院裏的病人臉上只有兩種表情，一種是面無表情，另外一種則是瘋瘋癲癲開懷大笑。

    葉清一時也沒太過注意。

    半個小時之後。

    葉清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拉著姚夭的手走出了白鷺精神病院。

    林醫生站在三樓的陽臺上，看著離開的兩個人，不由的長舒了口氣，“總算走了，在留在這裏，我都快要被她逼瘋了！”

    幾名護工也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程姚夭抬頭看了一眼葉清，疑惑道：“我們走著回去嗎?”

    葉清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醫院門口的計程車價格太黑了，我們走出這條街區，在十字路口那攔車，多走幾步好了。”

    “噢。”

    葉清有些奇怪的是，林醫生竟然連一些抑制姚夭病情的藥都沒有給他，好像姚夭真的好了一樣。

    去年過年的時候，林醫生還邊哭邊打電話給他，說姚夭的又發病瞭如何如何。

    當時葉清覺得林醫生真不愧是林醫生啊，如此盡心盡責，因為姚夭發病都著急的哭了起來。

    才半年林醫生就宣佈了姚夭病情已經得已穩定可以出院。

    也太快了一點。

    想什麼呢，病好了應該為姚夭感到開心纔對。

    “姚夭，有沒有想吃的東西？”

    實習時期的2500塊工資剛纔到賬了，交了房租應該還能剩下一點。

    “沒有。”

    姚夭抬頭直視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要是想起什麼想吃的可以告訴我，大哥哥帶你去。”

    “噢。”

    葉清尷尬的笑了笑，相處了將近三年了，姚夭對他仍舊是沒有放下戒心。

    從她的那雙大眼睛裏可以看出，姚夭對他並沒有任何的感情，冷淡的如同一個陌生人一樣。

    畢竟她當時十一歲的時候，親眼目睹了父母被殺，精神上受到了創傷，絕對沒有那麼輕易的就能恢復的。

    林醫生稱呼此現象為情感紊亂。

    情感變得冷漠，對周圍事情不感興趣，脾氣開始變得暴躁起來，經常會為一些小事而亂髮脾氣，會莫名其妙的大笑或嚎哭。

    在見識過姚夭發病時候的樣子，葉清覺得情感紊亂還算是小問題。

    當時的姚夭已經完全脫離了‘人’的概念，體內彷彿居住著一頭惡魔一般。

    如果不是葉清曾經用陰陽眼觀察過姚夭一段時間的話，他還以為寄居在她體內的那隻遊魂根本沒走。

    “累了。”

    姚夭突然停了下來，雙手環胸，有些不滿意的看著他。

    沒攔到車，可能開車的司機們看到街上沒什麼人，也懶得在街上轉悠了。

    早知道就在精神病院門外找輛車了。

    十幾公里，一個孩子一個行李箱……

    共享單車可架不住這種重量，更何況共享單車根本沒有後座。

    “我揹你？”

    “嗯。”

    葉清蹲在地上讓姚夭爬到他的背上，姚夭還算不上太重，就這樣一路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