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爱青果
去書架

第七十七章 你兒子就是個廢物

    阮晚覺得情況不對,出了院門後六叔就滿臉笑容地彎著腰在那裏等他,這一切都是阮符月計劃好的?他怎麼覺得阮符月不像是即興報復,而像是早就預謀好了,就等他掉進這個坑裏來了,偏偏這個坑他還不能不跳。

    明明知道越來越危險,阮晚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往前走,現在不能慌,現在要再慌了,他就更沒出路了。

    六叔笑眯眯地樣子極為虛假,阮晚看著厭惡得緊:“還不帶路?”既然阮符月把這個老奴才當槍使,那他沒必要給這個奴才什麼好臉色看。

    後者也是心知肚明的,心裏頭不知道怎麼罵著阮晚,臉上依舊是笑呵呵的:“家主準備好了飯點,大人這邊請。”

    阮晚跟著走,隱隱約約覺得不對,花園裏吃飯他可以理解,為什麼會有歌舞?歌姬婉轉的嗓音飄揚得很遠,絲竹管樂嘚嘚嘚的像是在阮晚心口彈奏。

    不太對吧...

    六叔把他迎到了風波庭,阮晚站在遠處,站在庭內人看不見的位置看清楚了裡面的局勢,阮符月坐在高座上,身邊是江海棠,江海棠身邊站著低眉順眼的梨曲,而更詭異的是,厚玉也在這裏。

    他可以理解江海棠在場,他可以理解梨曲在場,他唯獨不能理解的是,他孃的厚玉怎麼在這裏!

    震驚於庭內的幾個主角後,讓阮晚更絕望的是,真的有歌舞,而那一眾舞女身上穿的竟然是跟自己身上一模一樣的衣服。

    阮晚咬牙,阮符月個狗崽子還挺有錢的啊,這衣服給舞女穿,難怪呢?他還說阮符月這是什麼癖好,結果讓厚玉和梨曲在這裏看,他和江海棠再說點什麼好聽的,孃的他以後還怎麼在朝廷裡面抬得起頭。

    他就說,他就說阮符月怎麼搞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每件事在阮晚看來都是無厘頭的全是報復心,結果就是爲了迷惑他讓他心甘情願的換衣服,讓他心甘情願的吃這個啞巴虧。

    水袖下的手攥緊了拳頭,看見阮晚這樣的狀況,六叔在旁邊暗暗笑不語,終究是家主技高一籌,還以為這個小雜種長進了,結果還是跟以前沒兩樣。

    阮晚嘆了口氣轉身準備走,梨曲他大不了悄悄讓人救出來帶走,他現在不能出事,如果讓厚玉和阮符月聯起手收拾他,他小命不保,到時候別說梨曲他連自己都救不了。

    剛轉過身,六叔一嗓子比太監聲音還高昂:“阮大人,您來了,小心些,這路上不平坦,可別摔著了老奴可擔待不起。”臉上全是擔憂的神色,甚至還作勢要扶阮晚。

    庭內,江海棠會心一笑,側頭瞥了梨曲一眼,滿是得意的神色,後者面如死灰:“賤婦,若傷我兒,你命休矣。”昨夜還對著阮晚溫柔言語的婦人此刻言辭狠戾。

    江海棠只是舒心地笑:“哦?大人這身衣裳還真是巧啊,臣婦看著眼熟得很呢。”高聲對著前面花叢裡已經被六叔強行扶出來的阮晚說。

    阮晚推開六叔,既然已經露了相,就沒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阮晚索性大方走入庭內,呵呵..跟舞女撞衫還是挺刺激的事情。

    厚玉坐在阮晚對面,滿臉憂愁:“晚兒這是怎麼回事,為何穿女子的衣裙,快些隨厚玉去換下來。”好死不死的在這個時候說出阮晚穿的衣裳,並未動作顯然就是在等著看笑話。

    阮晚心情複雜:“師兄這就不知道了,這叫什麼,這叫陰陽調和。”一本正經地與厚玉對視,說的跟真事一樣。

    厚玉滿臉疑惑,阮符月開口了:“侍郎大人不說,阮某還以為侍郎是走丟了的舞女呢,之前還好奇呢,好好的男子怎會穿女子的衣服,結果近了看還真是。”

    阮晚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軒蒼骨被他懟到說不出話的感覺他知道了,不是不能還嘴,而是這就是一個啞巴虧,是他這穿上的,還能怎麼說。

    江海棠則看了一眼旁邊,又看了一眼梨曲:“哎呀王夫人也在呢,我這記性,差點忘了你已經是刑部侍郎的母親了,妹妹也是,還以為自己是下賤的婢女呢,哎,怎麼還站在這裏,快請坐。”示意一邊的侍女去擺置了一張新桌子,讓梨曲去那裏坐下。

    梨曲也是個有傲氣的女子,居高臨下俯視滿臉得意的江海棠,兩個毀容的婦人,江海棠用面紗掩面,梨曲臉上是烙鐵留下的印記,江海棠這算是故意的了,故意羞辱梨曲滿臉的疤痕。

    阮晚忍不了了,說他就算了,他忍這麼久就是爲了救梨曲,既然他們還要對梨曲下手,那他忍什麼。

    “既然都說的這麼客氣了,那就請海棠夫人下座吧,讓我娘,去坐你的位置。”坐你的位置幾個字刻意拉長延緩,語氣裡甚至還有戲謔和嘲諷。

    江海棠年輕時本就不得寵愛,梨曲的出現更是搶走了前任家主所有的注意力,果不其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江海棠臉上變得扭曲。

    梨曲沒想到自己一向懦弱的兒子會這樣說,阮符月最先反應過來:“刑部侍郎,論資排輩,家母是誥命夫人,又是當家主母,這上三座,怎麼也輪不到妾坐。”不過是一個偏房,怎麼可能和正妻嫡子爭。

    阮晚噗嗤笑了一聲:“你喜歡論資排輩?這裏刑部侍郎,正三品朝廷命官,本官在這裏說句不好聽的,既然阮家主已經承認本官不是阮家人,那我娘自然也不是阮家人,我娘若不是阮家人了。”語調一變:“說難聽點,這些娘們不都是母憑子貴麼,連你見了本官都得跪下磕頭,如今你娘還要比我娘高一輩了?”既然要論,就論得明明白白。

    說到跪,阮符月的臉色就變得極為難看,不敢和江海棠的視線對上,當時是他權宜之計,但江海棠絕不會允許他向梨曲的兒子下跪的。

    阮晚一身女裙,站起來時確實泰然自若的,走到兩個女人中間:“誥命夫人,你可不知道你兒子給我磕頭的時候有多響,我要是菩薩,定保佑你家平平安安的壽終正寢。”知道江海棠聽不得什麼,偏偏就是要說,引起母子矛盾什麼的最讓人高興了。

    江海棠氣得渾身發抖,看阮符月的眼神格外狠毒。

    阮晚使勁一拍江海棠的肩膀:“誥命夫人這是什麼眼神,他可是一家之主,你除了誥命夫人的名頭是從大將軍王那裏掙來的,其他東西可都是一家之主給你的。”

    梨曲一愣一愣的,她兒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兇的。

    阮符月說不出話,江海棠氣極反笑,使勁一拍椅子扶手:“是臣婦的不是,今日未好好招待侍郎大人的母親,請。”她是給刑部侍郎的母親讓座,這恐怕是她最後的顏面了。

    阮晚將梨曲扶到位置上,讓她坐好。

    低頭吧唧親了一口梨曲臉上的賤字:“我娘就是好看,比起某些人慾蓋彌彰好得多。”

    剛剛坐到下位的江海棠閃了一下:“欲蓋彌彰是因為有自知之明,總比有些人好得多。”

    阮符月覺得場面有些控制不住,阮晚依舊站在上面,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阮晚憤怒的氣息,他明明在生氣,可以說氣到了極點,但他依舊是這樣談笑風生。

    阮晚替梨曲整理頭髮:“啊娘你說什麼?你在說有自知之明的人的兒子是廢物嗎?”阮晚裝作吃驚。

    梨曲愣住,她沒有說話啊,阿晚這是要幹什麼。

    阮晚一臉明白:“誥命夫人,我娘說你兒子是廢物你信不信,你要是不信我讓他磕兩個頭看看。”隨機笑的極為狡猾。

    江海棠握緊了手,丹寇的指甲嵌入肉裡:“阮晚你欺人太甚。”

    阮符月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阮晚現在真的逼迫他跪下,他還是隻能跪的,特別是厚玉現在還在這裏,如果他跟阮晚擡槓,厚玉和公子無觴那裏不好對付。

    厚玉在一邊做起了萬年和事老:“晚兒還是不要說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阮晚翻了一個白眼,你說得挺容易的,你擱在旁邊看這麼半天大戲,現在沒人招呼你了你在找存在感了:“師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沒看見我都受了天大的委屈了你怎麼胳膊肘往外面拐。”

    得饒人處且饒人?那也得先得饒人處才能且饒人,現在是什麼局勢,是這娘倆兒踩到他臉上來了,他要是再慫著還是個男人嗎?

    厚玉一噎,阮晚繼續叨叨:“哎呀喂,我就說呢,難道是師兄看上了海棠夫人的美色了?可別呢吧,師兄口味好獨特啊。”一臉便秘的表情還對厚玉豎起了大拇指。

    厚玉似像受了屈辱低頭要哭:“晚兒怎麼能這般胡說八道,於夫人不敬啊。”於夫人不敬,卻不管自己的名聲,這一句話就把自己置身事外了。

    阮晚暗歎厚玉還是那麼精,想算計算計他也是個不容易的事情。

    氣氛陡然尷尬,一直兇狠瞪自己兒子的江海棠,皺眉低頭臉色黑沉的阮符月,憂心阮晚會翻車的梨曲,以及繼續準備看戲的厚玉。

    所有的氣氛都在一句:“無觴聖人到。”頓時炸了。

    阮晚差點從高座上面的臺子摔下來。

    公子無觴?公子無觴?!他來了?!媽啊死定了。
上一章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