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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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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吃醋就吃醋吧

    阮晚緩過氣來,知道公子無觴說的是沒錯,又不甘地癟嘴:“萬一爺自己有出息了也不是沒可能啊。”他巴不得有人罩著他,自己惹事不用負責任,又不是瑪麗蘇,哪有那麼多罪惡感,什麼要獨立要靠自己。

    到嘴邊的肉不吃又不是傻子,阮晚在心裏絮絮叨叨這樣安慰自己。

    公子無觴一直不說話,阮晚就一直這樣給自己洗腦,末了還是拽拽老妖精的衣袖:“我下回不了,等我有本事來自己來,不給你添麻煩。”小聲嘀咕算是服軟了,若沒有那個實力,他還是收收自己的脾氣吧。

    後者握住拉扯衣袖的手:“嗤,沒本事的時候就夠麻煩,若是你有能耐了,不是要把天捅個窟窿?”

    阮晚那得意的一咧嘴小尾巴差點衝到天上去:“那可不,要是爺有本事,今兒那個老女人還有話說?”

    公子無觴捋順衣袍坐在旁邊:“其實為師覺得,你若是廢物些也甚好,不然你就要飛到別處去了。”涼涼的語氣話鋒一轉,似有幽怨。

    阮晚心裏敲響了警鐘:“你個死變態想都不要想,你當養狗呢,我懷疑你心理變態,你上次還說要摳瞎我養個瞎子。”對,這事不說還忘了,以為老妖精摳他眼睛是嚇唬他,結果發現不是,不僅不是,居然他已經做好了養一個瞎子的打算?!阮晚想手動再見了。

    公子無觴似是認真思考:“對,養個瞎子也不錯,跑不遠。”末尾三個字不經意拉長了韻,像是一條綢緞柔柔地舒展,然後死死勒住阮晚的咽喉。

    阮晚黑人問號臉,戳了戳公子無觴胸口:“老子要是瞎了就賴在你那兒騙吃騙喝,反正有人養,吃喝玩樂誰不會,到時候養成個五百斤胖子你可不要親不下嘴。”

    公子無觴也輕聲笑了:“五百斤吶,那就宰了夠玉磯觀吃上幾日。”

    什麼?什麼什麼?意思是胖了你就不要了是吧。

    一手薅住公子無觴衣領,扯到跟前:“我警告你,老東西,你既然要吹這個牛逼,那你就得負責,別說五百斤,哪怕爺變異了長了十條腿,你也得給我寶貝著。”湊得極為近,鼻尖全是老妖精身上的香味。

    動作還定格在這裏,公子無觴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一字一頓道:“不說五百斤,哪怕晚兒變異了長了十條腿,也寶貝著,養著,不殺了吃肉。”酥啞的聲線在夜色裡擴開,讓夜風都軟和了幾分。

    咕嚕,阮晚特沒骨氣的嚥了下口水,媽呀這個太犯規了,他湊到公子無觴耳邊:“要不然咱們不吃了,老烏龜的生日關咱們什麼事,回去搞一炮吧。”要是睡了這老妖精,他估計能給自己立個碑,紀念一下他約炮生涯裡最洋氣的人物。

    公子無觴細細嚼了這句話,似懂非懂。

    阮晚心裏跟貓抓似的,尋思強吻一下老妖精,手忙腳亂的時候。

    “見過無觴聖人,阮大人也在。”

    朦朧曖昧的氣氛一下子沒了,阮晚臉色一垮,他好不容易營造的氛圍:“韓大人怎麼不去席間,大將軍王今日搬了好些珍釀,多貪了幾杯,師父這不陪本官出來醒醒酒。”所以你要是沒什麼事就快點滾,老子還忙呢。

    忽視阮晚的擠眉弄眼示意,韓灼還是一身緋紅飛魚服,豔麗妖嬈若海棠盛開,精緻嫵媚的容貌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錦衣衛。

    “阮大人,來。”視線越過阮晚,看了幾眼公子無觴向阮晚示意,阮晚看韓灼一臉認真的樣子,轉過來低下身對公子無觴小聲說了幾句就出了亭兒。

    “怎麼了?”阮晚問。

    “阮大人可是知道了那事?”韓灼狐眸微動,含笑看著阮晚。

    他說的是他提醒阮晚會被栽贓謀反的事情。

    阮晚沉默,在這件事上他還是很感謝狐狸精,但是狐狸精是有目的的,他那點心思可能巴不得自己把滿清十大酷刑寫下來送給他,他也打聽不少韓灼的事情,那些事蹟也確實證明了,韓灼這個人確實挺變態的,虐待囚徒,拷問罪犯,都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

    忍不住,還是問了:“狐狸精,你為什麼老想著折磨人。”話剛剛說完,阮晚就有點後悔了,嘆了口氣,還是岔開話題:“知道了,可是厚玉是個什麼角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厚玉在暗,他在明,想主動找厚玉的麻煩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個白蓮花在外把道德形象包裝得太好,哪怕對著阮晚也是滴水不漏的偽裝。

    阮晚太被動。

    韓灼聽了,也沉默了一會兒,選擇性失憶一樣假裝阮晚沒有說過之前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他想害人你不想,只需要找到原因,方可引蛇出洞,並非無計可施,只是你心太軟。”

    阮晚皺眉,厚玉要害人,害他,還是害公子無觴呢?

    “你心不軟?”阮晚不知道怎麼回答,索性打趣兒似的問了句。

    “我更願意沒有心。”這是韓灼說的。

    夜色薄光下,姣好的容顏是一閃而過的落寞,隨之又是嬌媚的風情。

    阮晚拍拍他的背:“折磨別人何嘗不是折磨自己,咱倆好兄弟,一般人我還不勸他呢,言歸正傳,這回送我的東西呢。”嘿嘿的又是招牌奸商笑容。

    阮晚跟韓灼勾肩搭背地進了亭子,公子無觴一直不說話,但莫名的一股酸味蔓延開。

    特別是當韓灼拿了個藍寶石象牙吊墜出來的時候,阮晚收下來說了個謝謝,公子無觴哼了一聲,極為輕,也極為快,阮晚和韓灼都懷疑是幻聽,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韓灼別有深意地笑:“是本官不是,忘了阮大人醉酒,本官這便告辭了。”

    阮晚也不留,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後者轉身要走,剛走出去兩步,又折了回來:“阮大人,手。”

    手?阮晚後知後覺地把手心朝上攤開。

    韓灼的手常年握繡春刀,他的手指堅硬跟容貌不太相符。

    一筆一劃,在阮晚手心慢騰騰地寫著。

    公子無觴坐在欄邊,不知道二人在做什麼,頃刻,聽見韓灼的聲音。

    “本官先走了,阮大人留步。”

    接著是阮晚欠揍的聲音:“我沒打算送你,去吧去吧。”

    韓灼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阮晚剛轉過身,就被公子無觴一把拉過去:“跟韓統領聊得真好,嗯?”

    危險的氣息漸漸蔓延,夜色溫柔,阮晚恍惚有一種錯覺。

    眼前這個人是藏在夜色裡的鬼,順著月光出現來蠱惑人心,一頭白髮妖異魅惑,比起韓灼妖嬈的俗世風情,眼前這個人更是一種不屬凡塵的美,是一種衣袂履角都有靈氣的感覺,還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尊貴。

    或許公子無觴說的對,若為龍,雲泥皆踏,他根本不用在乎身在何處,因為不管在哪裏,他永遠都是最耀眼的。

    說歸說,阮晚前世雖然浪了二十幾年,有一半時間愛的都是錢,談戀愛的滋味確實沒怎麼感受過。

    暗暗罵自己沒出息,不就是談個戀愛麼,還把他當成金娃娃了不成?

    可是,可是看著眼前這個人,便覺星光是他,月色是他,人間煙火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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