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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颯爽英姿

    “大將軍王,大將軍王,聖人來了。”

    遠處,是公子無觴和厚玉,沒有人山人海的儀仗,但所有人幾乎在同一時刻,注意到了那個人。

    似風雪中走來的神靈,尊貴不容侵犯。

    厚玉單手舉著一把白傘,另手攙扶著公子無觴,玉磯山常年嚴寒,現下溫和的陽光也讓公子無觴有些不適應。

    軒蒼骨走下高位,百里錦黎也後知後覺跟著下來,兩個地位最高的人都動了,下面的官員也趕緊站起來。

    “聖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軒蒼骨年逾五十,算是這群人中的老者,現下畢恭畢敬地對著一個青年作這樣的禮,但一想到,那個人是公子無觴,又好像理所應當了。

    公子無觴不說話,厚玉讓人抬來一把太師椅,又讓人撐了傘:“今日的氣候家師委實不喜,不過大將軍王的面子,家師還是不能拂了。”

    軒蒼骨動動手指頭:“本王知聖人喜寒,早命人備好了冰,還望聖人海涵。”

    下人抬了幾缸冰,放在公子無觴周圍。

    四缸冰,每個缸口大到兩人環抱,又爲了保溫用實鐵打鑄,少說也有七八百斤,冰又是更難儲存運輸的東西,弄到這獵場,委實費了軒蒼骨不少功夫。

    公子無觴沒什麼表情,側耳像是在聽什麼:“本尊知道了,晚兒呢。”前句算是對軒蒼骨今天這麼大排場的草率了事了,後半句才正當地切入了主題。

    場面尷尬,軒蒼骨賠笑:“久聞聖人疼愛刑部侍郎,今日之宴未見他到場,想來是有別事耽擱了。”

    一片安靜,公子無觴不回話,厚玉也不打圓場,安靜得詭異。

    軒蒼骨身邊的侍衛也是懂事的,使了個眼色讓人趕緊去請刑部侍郎。

    公子無觴魅氣地勾唇:“大將軍王,今日氣色尚好,本尊也想與徒弟共享天倫,若有其他案牘之事,大將軍王可先去宮中,晚些本尊洗耳恭聽。”

    話,說到了死角,明擺着讓軒蒼骨滾,想和徒弟們玩,玩夠了晚上回去聽你慢慢講。

    軒蒼骨握緊了拳,咬牙嘆口氣:“本王先行宮中替聖人安排住處。”

    軒蒼骨走了,在場的官員卻沒有願意離開的,若能與公子無觴扯上一星半點關係,那便是前途無量的事情了。

    若隱若現似有野獸奔跑的和侍衛吆喝的聲音。

    公子無觴依舊坐在椅子上:“諸位可先行活動活動,本尊這身子骨就不獻醜了。”既是趕別人去打獵,也是拒絕了其他人邀請。

    陸續有些人跨上馬,參與了打獵。

    公子無觴突然笑:“厚玉,為師想問問你。”

    “師父您說。”

    “晚兒可好?”

    這一問太過微妙,公子無觴是在問阮晚過得好不好,還是在問阮晚好不好呢。

    “他..”

    “籲,籲啊,媽啊老子,剎車啊,停不住了,啊!蘇希救我!”被狂奔停不下來的馬已經嚇白臉的阮晚。

    “你別扯它耳朵!你放手!拉韁繩!韁繩!”快急死但追不上阮晚的蘇希。

    鬼知道他跟阮晚進了圍場後,阮晚得意洋洋說想跑馬,一鞭子抽下去這馬就撒了歡兒似得飛奔。

    不少人見是阮晚,想策馬過去幫忙,都被瘋跑的馬兒避開。

    厚玉顧不得公子無觴的話,足尖一點飛身跨在阮晚那匹馬上,拉緊了韁繩,狂奔的馬突然被拉住,高高揚起了前蹄。

    公子無觴緩站起身,走出傘下的陰影,走到陽光下。

    阮晚嚇得臉都白了,蘇希騎著馬,還沒停下來,就甩了韁繩下馬:“爺,爺,傷著了嗎。”

    伸手讓阮晚搭著手臂,阮晚顫巍巍地抓著,腿軟的沒骨頭似得滑在地上坐著。

    公子無觴皺眉,怎麼不鬧了,是驚了馬?

    快步走向聲響,阮晚剛被蘇希扶住站穩,公子無觴就走到面前。

    伸手碰了碰他的臉頰,還呆著:“小心些。”

    阮晚拍開公子無觴的手,嫌惡地啐了口:“師父您怎麼來了,也不怕被太陽曬化了?”

    厚玉深深看了阮晚一眼,怎麼晚兒就沒看到他。

    緩了下來,阮晚站定了:“爺今天是特地來見我的情人的,穿得賊好看,就是爲了穿給他看的。”故意把看這個字咬得很重。

    公子無觴嗤笑,魅惑的氣息悄然散發出來:“情人?晚兒年紀不大,心思不小。”

    阮晚抬手讓蘇希扶著:“是啊,我的情人,聖人的徒弟滋味就是不一樣啊,又甜又浪。”別有深意地瞥了眼厚玉,讓蘇希扶著去宴會那處。

    蘇希扶好了阮晚:“爺昨晚上那麼晚回來,見情人去了?”

    阮晚哈的笑:“對啊,爺這麼風流倜儻的,不能有個情人?”

    主僕二人交換了眼神,這對話身後有點內力的就能聽見,蘇希口型做了個:“騙子。”阮晚聳聳肩嘚瑟的要死:“要你管。”

    公子無觴站在馬前,肅然的詭譎開始蔓延。

    厚玉示意要去扶公子無觴,剛碰上衣袖就被內力震開,幽冷語調飄起:“厚玉,你喜歡把本尊的話當耳旁風?”

    手骨斷裂般的劇痛,厚玉跪在地上:“師父,厚玉沒有,師父的話厚玉銘記於心,厚玉與晚兒真心相愛,厚玉不敢造次。”

    冷笑,公子無觴拂袖走開。

    阮晚今日委實好看,火紅的衣裳在秋色裡耀眼得很,楓葉色的披風繡著百獸圖,邊毛垂在地上隨風舞動,一頭青絲被束起一半作馬尾在頭頂,張揚的野勁兒又冒了出來,偏生又矜貴,對這席地而坐的地方有那麼點嗤之以鼻的感覺。

    “什麼地方,本官待不習慣,喲,韓統領,你也在,咱倆今天情侶裝啊,不錯不錯。”

    韓灼喜穿紅衣,阮晚換衣裳的時候到不覺得,今天他倆到成了扎眼的一對兒,難得啊。

    紅色太過女氣,這樣的場合少有官員穿紅色,偏這兩個人特別。

    韓灼站起身,不住點點頭:“阮大人,阮大人,你來了。”說罷走向阮晚,從香袋裏摸出一顆寶石。

    “阮大人,你看,喜歡嗎。”藍色的寶石,盈盈的,是阮晚最喜歡的顏色,韓灼討好地笑,他尋了好久才找到成色這般好的。

    阮晚不客氣地揣懷裏,寶石誰不喜歡?觀察了下這場合,行吧,百里錦黎在上面跟太監宮女玩小玩意玩嗨了,大家吃自己的玩自己的,他也找樂子去。

    賤兮兮地用拍一把韓灼的屁股:“走,跟爺打獵去,爺給你打個老虎做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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