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買回來的孕婦
胡云掂著肚子,小心坐在椅子上:“爺,您買了妾身..”
胡云也是二十出頭的年紀,打小跟著戲班子學唱曲兒,在羅嬌樓唱戲時被陸二少擄了回去,無名無分又懷了一胎,陸覆資怎麼可能讓陸琦娶個唱曲兒的清官人,陸琦也是個慫貨,他爹一說,連忙要把胡云處理乾淨生怕他爹發現。
身懷六甲的胡云被陸琦交給了楊利,說到這裏,胡云捻著絲帕擦擦眼淚:“爺買下妾身,是爲了..”滿含淚水的眼睛望著阮晚。
若是他同那些變態男人一樣,她還不如一頭撞死。
阮晚打了個飽嗝,吃瓜子吃的口乾舌燥:“啊,買你啊,爲了快活你信麼。”撐在太師椅扶手上,桃花眼揶揄地看著胡云。
胡云用絲帕捂著臉作勢要哭,一邊的蘇希噗嗤笑了出來。
“爺您可真不害臊,人家女人家都要被你嚇哭了。”偷兒特有的狹促噙在眼角。
阮晚嗝得嘿嘿嘿笑,翹著二郎腿沒個正型地晃:“什麼啊,小云不經嚇啊,爺吹著玩呢,要搞也搞如花似玉的小美人,誰搞你這大肚婆。”
胡云眼圈紅得招人,麪皮又被阮晚沒羞沒臊地話弄得燒的慌,她一個女人家,這該如何是好。
藍色衣袍的男人走到她面前,半彎下身子,手掌好奇地摸了摸,小心避過肚皮上的傷口:“女本柔弱,為母則剛,若不是這孩子,你又怎會受這些悽苦,不過這孩子也好,若沒他,你如何遇得見爺,莫哭了,生了孩子伺候爺,去拿點銀子置辦家當吧。”
胡云在阮晚摸到她肚子上時下意識緊張,緊緊攥著絲帕,聽了男人的話,怯弱點點頭。
拍拍女人的頭,阮晚揹着手懶散晃悠出門:“蘇偷兒,跟爺聊點男人的秘密。”
阮晚走出去了蘇希才反應過來,蘇偷兒?喊的他?男人的秘密?
抽著嘴角跟上去,留胡云一個人小聲囁嚅。
阮晚坐在正院井口上:“賊眉鼠眼的,爺覺得你很有前途啊。”抱著手流裏流氣地笑。
“您跟了我一晚上,看我下了手,我還以為您會找我,結果等得都睡著了,居然先去抱了個女人,風流啊風流。”
確實,他走上街就看見蘇希摸了不下五個人的銀兩,速度極快,根本無法察覺,再加上蘇希看似飄忽,下盤卻極穩,只是被胡云,打亂了計劃。
不管多少次,阮晚還是覺得自己會出手,那一副場面,於心何忍。
“爺這是賞你機會,讓你伺候爺,這福氣別人求都求不來,讓你撞上了你還不樂意。”
“兩個銅板的福氣,就要我替你賣命,我有那麼好打發麼。”
“行啊,那就還給我吧,不能讓我的兩個銅板侮辱了你高尚的品質,是吧。”
像兩個剛從賭場裡出來的無賴蹲在地上侃談,蘇希竟然覺得,這刑部侍郎,跟他有那麼點臭味相投,怎麼跟外頭傳的有點出入。
“你是什麼人,爺不在意,反正你也閒的沒事,不如替爺辦事。”阮晚小指掏了掏耳朵,不雅地吹了口。
蘇希抿著嘴沒說話,他雖然算不得什麼神偷,但樑上燕的名號在外頭還算響亮,若不是被那個人追殺到這個地步,他用得著裝瘋賣傻扮乞丐麼。
蘇希的眼底劃過寒光,眼珠一轉,刑部侍郎,先跟著他也算個辦法。
扯出個笑臉:“爺你放心。”
阮晚伸伸懶腰,倒不是他隨便,什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種話純屬放屁,相信誰都不如相信自己,既然只相信自己,其他人也沒什麼區別了。
習慣性地想摸腰上的扇子出來打打風,卻摸了個空,呸,公子無觴那個小氣鬼。
蘇希眯著眼睛,暗暗把話吞進肚子裡。
夜裏,胡云大著肚子孕吐得厲害,阮晚和蘇希兩個大男人蹲在旁邊,只能拍拍她的背給她倒點水。
“多喝熱水。”阮晚順嘴兒說了句,他澡都洗完了,在房裏就聽見這女人嘔嘔嘔的,他受不了了就跑過來了。
胡云憔悴地接過水杯剛喝一口又幹嘔起來,蘇希在旁邊靠這麼門框不明意味地笑。
阮晚抬腳往蘇希屁股上不輕不重踹一腳:“孃的,這咋辦,吐成這樣萬一把孩子吐出來了咋辦。”
“我?我怎麼知道,我又沒生過娃兒。”
“呸,沒有的東西,娃兒都沒生過,爺養你有什麼用。”
“?...”他怎麼生娃兒,侍郎大人的要求未免高了點吧。
胡云聽著他們鬥嘴,乾嘔後又無奈地搖搖頭:“不妨事,爺,你且去歇著吧,明日妾身去置辦些家奴回來伺候爺。”
阮晚哈了一聲:“你還不妨事,你這麼個吐法,爺在外屋都聽見了,咋歇啊。”不是他不想歇,這娘們跟要把心肝脾肺腎嘔出來似的。
胡云眉頭蹙著,眼淚婆娑,一邊的蘇希扯了扯衣服:“行了,家奴的事兒,我去吧。”
胡云還想堅持,阮晚已經不耐煩地出了門,只好捂著心口喘氣作罷。
蘇希卻沒走,關上了門,走到胡云面前:“嘖,這孩子還真是可憐。”食指戳了戳胡云的肚子,換來那女人瑟瑟發抖的眼神,鼻尖都滲出一層冷汗。
“懷著孩子還想往外頭跑?你去找的是家奴,還是想找點別的人進這府裡?”這個女人心思還挺多啊,那人這麼聰明,怎麼就看不明白呢。
蘇希一針見血地說完,胡云身子顫得更厲害:“你在說什麼,我,我不知道。”眼淚又作勢往下落,嗚嗚嗚的哭起來。
哭得久了又開始嘔吐,蘇希懶得管這個女人,不語離去,他現在需要在這侍郎府藏匿一段日子,不管這個女人想作什麼妖,也得讓他走了再說,不然他不會袖手旁觀。
關門的聲音很響,胡云摸了摸肚子,低頭出神地凝視,圓滾滾的,裡面是她的孩子,想到這裏她就忍不住低頭竊喜。
阮晚被吵了瞌睡,徹底睡不著了,揉了揉太陽穴,披上衣服,躥出房門,照著公子無觴給的書上面,有模有樣的練起來。
“為師只騙了晚兒,也只騙了天下人。”
轉身間,耳朵發著燙,像是公子無觴又湊到他耳邊低語,迷離又魅惑。
憤憤地一甩衣袖,什麼只騙了他又只騙了天下人,呸,什麼狗屁不通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