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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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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送走狐狸精

    厚玉最先清醒過來,打了個乾咳:“...晚..晚兒..起來吧...”這樣的局面厚玉甚至不知道說什麼給阮晚臺階下。

    難道要說他走路怎的這麼不小心?

    韓灼默看這一齣戲,自飲自酌了數杯:“聖人的新徒還真是左右逢源,才同師兄糾纏不清,又能進了師父懷裏。”

    阮晚吞了吞唾沫,他會不會被公子無觴一掌拍死在這裏啊。

    公子無觴被阮晚撞得往後一跌,不得用手在位面上撐著,阮晚的動作還凝固在撞進他懷裏的一刻。

    甚至能感受到溫熱的呼吸透過衣料席捲在面板上。

    有些癢,抬手想推開胸口的腦袋。

    剛剛摸上阮晚的額頭。

    阮晚一聲驚叫暴哭起來,哇哇地抱緊了公子無觴的腰那臉死死地埋在公子無觴胸前的衣料上。

    阮晚堅信,公子無觴一推開他,絕對會打死他的,上回就摸了個眉毛就被打吐血了,這次起碼要了他的小命。

    “師父啊師父,嚶嚶嚶嚶嚶嚶,你要為我做主啊,為我做主啊,嚶嚶嚶,你說說那個人什麼思想啊,嚶嚶嚶,只是喜歡就一定要成親嗎,他怎麼那麼隨便啊,嗚哇哇徒弟好冤啊冤死啦,明明是自家的事情還要讓那個長舌婦來給師父告狀。”

    厚玉汗顏,嗯?這個?情況有些不對。

    公子無觴感到胸口漸漸濡溼,這小人兒..真的哭了。

    冰涼的手不自主地撫上一抽一抽的後背。

    “為師替你做主。”

    這話一說,座下便有人緊張了,這裏是玉磯山,公子無觴說黑是黑,說白是白的地方,他們怎麼就忘了,公子無觴說阮晚活該那阮晚就是活該,但公子無觴要為他做主...

    客席首先站出來說話的人,是大理寺少卿。

    他重金從別人手裏買來雪宴的請帖,這東西有價無市的原因,不僅因為他的主人是公子無觴,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參加過雪宴的人,在下一次雪宴之前,會受到玉磯山的庇護,受到公子無觴的庇護。

    如今,公子無觴懷裏抱的,是他不久前當著文武百官朝前彈劾的刑部侍郎。

    ...

    “無觴聖人,老朽大理寺少卿,許澤纓,請聽老朽一言。”

    雪宴不分貴賤,不論尊卑,不能將朝堂的氣息帶入,許澤纓自稱老朽,又自報官職,無非是在暗示韓灼剛纔已是犯了禁。

    公子無觴順毛似的摸懷裏人的背,摸了會兒,抽搭得沒那麼厲害了,剛一鬆手,懷裏的人又嚶著開始抽。

    手上動作未停,又要留心懷裏的人是否還在哭,又聽見許澤纓那老頭子說話,多少有些不耐:“說。”

    陰冷的語氣激得許澤纓一怵,一時忘了自己要說什麼,細細想起來了,才朝公子無觴行了禮。

    “阮大人在王都百姓間風評甚佳,與朝臣們關係甚好。”

    “不辱聖人師門,阮大人兩袖清風,這與師兄..之事,乃屬私事,韓大人,這私事豈能與公事混為一談。”

    韓灼冷笑:“正人先正己,少卿老糊塗了,若連私己小事都辦不好,談何擔任大事。”

    許澤纓呃了一聲,看看公子無觴,又看看韓灼,這事他管不了了,他仁至義盡出來當了這個出頭鳥了。

    許澤纓默默坐下,韓灼又倒了杯酒,在桌上撐著下巴淺嘗,臉上滿是得意的狐媚笑容看著公子無觴懷裏的一團。

    一旁,落座就未曾怎麼動過的沈素凰突然輕笑。

    清幽,卻格外動人。

    “越俎代庖。”

    偷藏月色的眸清淺瞥向韓灼,冷漠,又帶著不屑。

    道理卻是這個道理,越俎代庖,玉磯山的事情,與韓灼有什麼關係,讓他在雪宴上找阮晚的麻煩。

    韓灼斂去臉上的笑意,刑部侍郎?還真是風光,連沈素凰這號人物都能站出來替你說話。

    “阮大人也是朝中臣子,朝中之事無小事,本官身為內臣,肩負重任,不得不仔細著。”

    沈素凰微蹙眉頭:“韓大人未止住謠言。”

    韓灼臉色不太好看,謠言止於智者,沈素凰這是什麼意思。

    謠言?呵,當他是傻子麼。

    “阮大人親口所說,豈是謠言?您這意思,是阮大人自己污衊自己了?”

    沈素凰看著高位上,公子無觴安撫拍背的手就沒停下來過,怎麼還在哭:“並未提及成親,也並非兩情相悅。”

    韓灼正準備還口,面前的桌子上哐噹一聲。

    “厚玉。”

    桌上是一塊玉珏,質地溫潤泛着靈動的光澤,韓灼抬頭看扔來玉佩的人。

    公子無觴仍舊摟著懷裏的人。

    厚玉很懂事地應了聲,便走下臺階:“玉磯山天寒地凍,韓大人身子不適也不早些告知,如今掃了大人的興,家師特以此薄禮,聊表歉意。”

    說罷,將桌上的玉佩拾起,整理好流蘇,雙手謙和地遞向韓灼。

    公子無觴這次是將韓灼的臉面狠狠扔在了地上,提前請人走不說,還隨手扔了塊玉佩打賞似的給他。

    韓灼的狐狸精臉細微抽搐,不難想象他現在的咬牙切齒,阮晚!你好樣的!

    那玉佩被一把抓走,韓灼甩袖離去。

    厚玉溫和的笑容不變:“諸位,今日...”

    “那什麼..在下家裏還有事,負了聖人美意,告辭。”

    “那個,突然想起家中妻子懷胎是今日待產,此事刻不容緩,先行告辭。”

    “....”

    座無虛席的宴會片刻只剩寥寥幾人。

    厚玉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回到公子無觴座旁:“晚兒..人都走完了..莫哭了,都多大了。”這少年怎麼這般愛哭,第一次見面時便在房裏哭得連長廊上都能聽見。

    現下又埋在師父懷裏頭哭個不停..

    公子無觴伸手撫在阮晚額前,爲了避免阮晚誤以為自己又要推開他,另手穩當地摟在人背上。

    厚玉站在一旁嘆氣,師父好像在養貓崽子啊。

    阮晚一直埋在公子無觴懷裏,要不是衣料透氣性不錯,他感覺自己已經要憋死了。

    可是..他不敢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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