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口味清奇
已經出了外門,厚玉是祭司,他的儀仗隊排場也不小。
周圍的百姓正想看看祭司的真容,誰知道兩個拉拉扯扯的男人走了出來。
那水藍色衣袍的男子身形嬌小些,拽著祭司的手不停往祭司身上蹭,眉眼彎彎地撒嬌似得。
周圍的百姓安靜了。
刑部侍郎和祭司!在幹什麼!這是把袖子都玩斷了啊!
人群裡突然一個高聲:“刑部侍郎和祭司搞斷袖!”
阮晚臉色就黑了,厚玉也跟著垮了臉,卻也沒撥開手腕上的手。
一有人開頭,八卦就開始一發不可收拾,嘰嘰喳喳地開始傳兩人斷袖,有人像知道什麼大秘密似得說這倆人師兄弟。
甚至有人說兩人在玉磯山的時候就情定終身。
雖然後瀾國預設斷袖,但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也絕不是什麼風光的事情。
逐漸,看戲的群眾分成了兩撥。
一波是支援厚玉的。
“祭司大人肯定是被刑部侍郎糾纏的!”
“就是,還纏著祭司大人不放手呢!”
“刑部侍郎也就公事上正直,這私事上說不定呢。”
一波是支援阮晚的。
“放屁,刑部侍郎剛正不阿,肯定是被祭司誘惑的!”
“侍郎大人心眼直,指不定惱了祭司這會兒哄呢。”
“祭司心眼也忒小了,侍郎大人都這麼軟性子了。”
阮晚覺得可能是因為兩人口碑都不錯,竟是沒有聽到罵他們不要臉的,慢慢的群眾竟然開始祝他們幸福?
整個過程絕不超過三分鐘,阮晚走馬燈似得聽這些人針時砭弊,心說這古代水軍也挺牛逼的,分分鐘把事情搞成這樣。
厚玉沉默不語,阮晚倒是先一步站了出來。
“眾位鄉親父老,本官在此謝過各位好意,只是祭司大人還沒想好,本官還在苦苦追求,革命尚未成功,本官仍需努力。”
孃的,來啊,大家要死一起死。
群眾炸開了鍋,一片驚呼,侍郎大人追求祭司!還這麼大膽的表白!
厚玉輕哼了一聲,這小子把這麼燙手的山芋扔到他手裏,那就順了他的意思。
“望眾位知道,雖然師弟與本座關係甚好,也是本座最疼愛的師弟,但諸位,事情還未落下塵埃,若過早就下定論,會為本座與師弟帶來麻煩。”
這話,就是在承認阮晚追求自己,而自己在猶豫了,後半段話,則是在告誡百姓不要胡傳。
阮晚連忙狗腿地扶著厚玉往儀仗前的轎輦走。
“對啊,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斜,諸位有什麼大可以問本官,只是不要...讓祭司為難,趕鴨子上架沒啥好處,各位說是不。”
人群裡不知是誰應了句:“侍郎大人不想委屈了祭司。”無腦民眾又開始附和絮絮叨叨地說阮晚有多深情。
阮晚鑽進厚玉的儀仗隊,這人吶,分有腦子和沒腦子,沒腦子的就喜歡裝自己有,爲了證明自己是小眾人,盲目跟風,而有腦子的人,就喜歡順著沒腦子的走,心裏其實有著自己的定論。
謠言這種東西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駕馭不住謠言。
轎輦裡只有一個位置,阮晚跟農民工似得蹲在角落,厚玉俯身將她一把拉入懷中。
“晚兒好愛胡鬧。”
天旋地轉,阮晚在厚玉懷裏坐了五秒都是懵的。
“你幹啥你個死騷包你有病啊放開我。”
阮晚嘴一溜就吼了出來,使勁掰著肚子上的手。
同樣是男人,這會兒阮晚知道了差別。
厚玉眼角帶著他獨有的溫柔:“晚兒,這下可怎麼辦,厚玉的名聲怕是被你敗壞了。”
阮晚臉上很快就平靜下來,心裏卻越來越緊張,這白蓮花又想幹什麼:“厚玉美人明明可以直接澄清事實的。”
澄清事實,四個字,阮晚直截了當告訴他,剛剛他是騙人的,而是厚玉自己不說明白。
一聲輕笑,厚玉盯著他的臉:“晚兒還是這麼狡猾,不過,你沒事就好了。”
兩個人都不介意什麼斷袖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又不能鬧一輩子,也影響不了什麼,師兄弟,連luan倫都說不上。
阮晚沉默了,什麼叫做,他沒事就好了?
掩去神色,阮晚挑起厚玉的下巴,拇指曖昧地摩挲他的下巴尖:“怕什麼,大不了咱倆做對亡命鴛鴦,讓全城都知道厚玉美人是我的小嬌妻,不是挺好的。”
厚玉沒有羞赧,也沒有以往的斥責,而是帶上了一種讓人心癢的,欲擒故縱。
“晚兒說這些胡話的時候,可得想想自己的處境。”
這是厚玉的儀仗,厚玉的轎輦,阮晚眉毛一揚,這廝還想壓他不成,這小受樣子。
“來啊小騷蹄子,老子今天讓你哭得忘記自己叫什麼。”說完賤手伸到厚玉衣領子上,往兩邊一扯,面色泛紅,桃花眼裏是灼人的碎光。
膚色若上好的羊脂玉,厚玉人如其名,臉色微紅偏頭不看阮晚。
轎輦裡突然一亮,這一幕落入了外面的人眼裏。
沈素凰一身清冷,他當然不會親手去掀這簾子,而是選擇用內力將這簾子震得稀碎。
轎輦裡的兩人各懷心事,阮晚耳力不差,知道外面有人才會這樣非禮厚玉,而厚玉,自然也是知道沈素凰在外頭。
阮晚回頭看沈素凰時,厚玉依舊摟著阮晚的腰,這姿勢從沈素凰的角度,像是阮晚在慾求不滿地求歡。
厚玉衣衫凌亂,大片肌膚裸露在外,他朝沈素凰投去勝利的微笑,你心心念唸的人,在我懷裏。
阮晚則低聲呵了句:“哪個不長眼的,不知道老子在幹祭司嗎,孃的怎麼,想來加一個?”
這話過於粗俗,厚玉耳根都有些紅,晚兒還想在上面?
沈素凰帶著冰冷的氣息,一步步走到轎前,不得不說這個人真的很好看,一舉一動,彷彿都帶著月光,讓人不敢褻瀆。
“出來。”
這是沈素凰對阮晚說的第一句話,彷彿事不關己,但又格外堅決。
阮晚捏了捏厚玉的臉頰:“怎麼的,你想一個人獨吞?那不行,老子可是想幹他很久了,你一個人應付得了這個小浪蹄子?”
厚玉有些不快,他覺得,阮晚似乎把他當成小倌館裏點來的人,似乎,他碰自己並不是因為動情。
沈素凰冷漠地輕嘲:“這種貨色,你也吃得下。”
謫仙說出的話,毫不留情。
阮晚拉了下根本沒有動過的褲子,像剛剛行完苟且之事般,把外袍捋順:“送上門的誰不要,老子口味就是重,你誰啊,關你屁事,不能因為你想搞他就不排隊啊,凡事講個先來後到。”幾句話,撇得乾乾淨淨。
厚玉臉上掛不住,他本想借此事讓沈素凰看看,他這樣護著的人,是如何眷戀自己的,可是現在阮晚這麼一說,無疑在打所有人的臉。
送上門的?...這意味著阮晚根本就不是因為他,換成任何人,阮晚都會接受,他根本吸引不了阮晚。
這個認知讓厚玉感到格外挫敗,阮晚把自己當成消遣,可有亦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