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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唯獨我不重要

    蘇希站在阮晚身後替他捏了把汗,爺說話從來不考慮後果嗎。

    這一番話說的,就差直接告訴皇帝,我用兵符跟你換韓灼了。

    蘇希很想勸阮晚,但是比起勸阮晚,公子無觴的話還在耳邊飄,違背阮晚公子無觴還能護著他,可若忤逆公子無觴的意思...他什麼時候死的阮晚估計都不知道。

    蘇希很清楚,公子無觴的目的很簡單,縱容阮晚用兵符和百里錦黎交換,這樣阮晚手裏就沒有安身立命的底牌,不得不依附於他,雖然蘇希覺得對阮晚來說這樣有些殘忍,但是,無權無勢纔是對這個惡霸來說最好的狀態。

    百里錦黎深深地注視阮晚,沈素凰也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伶牙俐齒如他,一段話不歇氣地把所有可能性都堵死。

    “朕,很願意協助晚卿。”

    阮晚願意做這筆交易自然是好,本以為他會更直接地說用兵符換韓灼,沒成想他說什麼要和韓灼一起才能“找到”兵符,倒是機靈,怕自己反悔,拿了兵符不給人,還要確保安然無恙,嘖,不論如何說,這是筆不虧的買賣。

    聽皇帝答應了,阮晚站起身:“安也請了,臣先告退。”

    沈素凰自始至終不再說話,低垂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百里錦黎又出聲留人:“本以為晚卿只對沈丞相薄情寡義,原來朕也不受晚卿待見啊。”

    阮晚翻了個白眼,轉過身又是一副笑臉:“皇上,臣正是對您情深意切,纔要早早離開的。”

    不等百里錦黎問,阮晚繼續道:“臣可不想玉磯山有新的夜壺。”

    面對阮晚的奚落,百里錦黎習以為常地拂袖,娃娃臉上滿是乾淨的笑容:“皇宮戒備森嚴,聖人大可放心,若晚卿是擔心晚歸了聖人不悅,你,回去通報一聲。”墨黑的眸子轉向蘇希。

    話都說到這份上,阮晚揹着的手對蘇希比了個“去吧去吧”的手勢。

    蘇希憂心地點點頭,雖然他回去後公子無觴肯定會來,但在這一段時間裏,百里錦黎把阮晚撕成幾塊都說不定。

    看了一眼沈素凰,只願丞相不計前嫌幫幫爺吧。

    蘇希退了出去後,百里錦黎朝青湖示意:“這墨不行,去取新的來。”

    青湖答了聲是,眼睛卻比腳步更快地看向遠處只剩一個小點的蘇希。

    正要抬步,阮晚樂呵呵地問了句:“這不是丞相府裡的青湖管家麼,怎的伺候皇上了,飛上枝頭變鳳凰了?”膈應膈應青湖倒是讓自己身心愉快。

    青湖沒有絲毫尷尬,報以官方笑容:“侍郎說笑,無論伺候誰,青湖都是忠心於後瀾的。”

    “奴才就是奴才,說的話都那麼好聽,要不然皇上也把他賞了我唄?”阮晚打趣似得說。

    百里錦黎笑,示意青湖出去:“晚卿喜歡就是他的福氣了,賞了就是。”

    “別了,臣無福消受,這麼好的奴才,皇上留著自己用吧。”

    百里錦黎親自卷好畫卷,放進捲筒裡:“晚卿留下同朕用膳吧。”

    阮晚撓撓臉頰,怎麼皇宮裏還有蚊子呢:“皇上不留丞相以一起?”

    沈素凰冷冰冰的聲音響起:“謝皇上。”

    阮晚覺得終於有人比自己臉皮還厚了,而且這個人居然是沈素凰。

    難掩的笑意在臉上,阮晚擠眉弄眼看著沈素凰,後者壓根就不搭理自己。

    百里錦黎看他這小模樣,心情也跟著好起來:“朕去更衣,晚卿和丞相可先去九洲庭?”

    阮晚咂咂嘴,皇帝就是屁事多,吃飯還要換個衣服。

    跟沈素凰同行似乎沒有想象得糟糕。

    畢竟這個悶葫蘆什麼話都不會說。

    阮晚一邊踢石子一邊和他並肩走在御花園的走道上。

    “韓灼對你來說很重要?”

    沈素凰突然的提問,阮晚以為自己耳誤,還緩了緩確認是沈素凰在說話。

    “很重要。”

    沈素凰不說話了,安靜得彷彿是個啞巴。

    阮晚的心情也莫名其妙地不好起來,怎麼說呢,不管是誰問這句話,他都能沒心沒肺地嘲諷回去,偏偏沈素凰問了,不急不躁,也沒有任何負面情緒。

    終於,阮晚問了一句:“你不高興?”問完又覺得自己犯賤,呸,他還真是個渣男。

    沈素凰快一步走在阮晚前面:“反正他們總是強過我的。”

    韓灼重要,蘇希重要,公子無觴重要,唯獨他沈素凰不重要。

    阮晚對誰都能七竅玲瓏心,偏偏對他什麼都看不出來,沈素凰自嘲一般嗤了一聲。

    阮晚站在原地,他不知道怎麼開口。

    本想說自己也有幫他出氣,因為青湖是皇帝的眼線所以要公子無觴殺他,可是一說出來,好像讓沈素凰更加難堪。

    彷彿自己就是因為知道忽略了沈素凰,纔在這樣的事情上裝模作樣地出頭。

    沈素凰,好慘一男的。

    九洲庭。

    皇帝款待臣子,本該擺下普通的正司宴,可眼下上桌的,看架勢竟是太牢宴,這快趕上家宴的排場了。

    阮晚琢磨找個時間謝恩。

    沈素凰自從先阮晚離開後,就再沒正眼看他一眼,權把他當個空氣人。

    百里錦黎也知道這倆人生了嫌隙,心領神會也不戳破這層窗戶紙。

    “晚卿今夜不如留在宮裏。”

    阮晚心裏本來就煩躁躁的。

    “皇上的大門修好了?”沒好氣地懟了回去。

    這小皇帝爲了兵符老是這麼沒底線,撩來撩去,以為自己很酷嗎?

    百里錦黎撐著頭:“晚卿倒叫朕傷心了,爲了感謝晚卿幫朕尋兵符,特意設下太牢宴,晚卿連看都不看一眼,朕還真是自作多情吶。”

    陰陽怪氣地語調讓阮晚暗想失策。

    連忙站起來:“謝皇上隆恩,皇恩浩蕩,臣不勝榮幸。”

    沈素凰在對面不淺不淡道:“還未尋回兵符,誇下海口並非好事。”

    嗯?嗯?阮晚黑人問號臉,什麼,沈老弟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百里錦黎比阮晚反應快:“丞相是說,這兵符不一定找的回來?”此事他沒想過沈素凰會插手,既然阮晚已經跟自己說好,他今夜就會放走韓灼,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節外生枝,不像是沈素凰的做派。

    沈素凰淡淡道:“韓灼找不到,如何找得到兵符。”

    阮晚表情凝固,太糟心了,太糟心了啊,這都什麼東西。

    沈素凰這是不想讓皇帝交出韓灼?還是說要半路截殺弄死韓灼?

    他不是為後瀾忠心耿耿嗎,怎麼還帶這麼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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