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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心酸酸

    阮晚還在神遊,百里錦黎卻已是喚了他兩聲。

    “晚卿,晚卿?”

    “啊?啊啥,臣在。”阮晚後知後覺地應了聲。

    抬頭就是百里錦黎無害的笑容。

    阮晚吞吞唾沫。

    許澤纓以為百里錦黎的槍口指向了阮晚。

    文官的本性又暴露出來:“刑部侍郎先前可說得上是軒蒼氏舊部,軒蒼氏又對他寵信有加,皇上,臣以為該徹查刑部侍郎。”說罷還懇切的跪下了。

    百里錦黎禮貌性對許澤纓笑著點點頭,開口卻是對阮晚說:“晚卿也得朕寵信有加,兵符一事,就交由晚卿處理了。”

    許澤纓面子上掛不住,極為尷尬地自己站起來。

    阮晚沒心情去笑許澤纓,不知道皇帝為什麼要讓他來處理這件事,兵符在那裏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不,皇帝知道韓灼把兵符給他了嗎?

    “臣遵旨,臣定不辱命。”冠冕堂皇的話還是說足了。

    阮晚心事重重地走在宮闈裡。

    韓灼怎麼樣了,韓灼..

    阮晚快步朝錦衣衛的方向去,他想聽聽韓灼怎麼說這件事。

    錦衣衛

    守門的見是阮晚,不讓進。

    “你家主子沒教過你禮貌?”

    守門的看了阮晚一眼:“我的主子不是前任統領。”

    前任統領?...

    阮晚還處於難以置信的狀態。

    “阮大人來了,如今韓統領下獄,由末將暫管錦衣衛。”

    屋內,走出來的是許樂揚。

    說不清他看見阮晚後是個什麼情緒,既是厭惡,又是小心。

    阮晚現在在朝堂裡就是一個火球,沒人敢沾邊,就怕引火燒身。

    阮晚握緊了拳,走上前就拽住許樂揚的衣領:“什麼時候?什麼原因。”

    百里錦黎這廝還真把事情做的這麼絕,這麼絕。

    許樂揚習武,要掙開阮晚不過一瞬的事情,現下他卻不敢隨意動彈,傷了阮晚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末將不清楚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只知道聖上的意思是韓統領疑似私藏軒蒼氏虎符。”

    甩開許樂揚的衣領,阮晚朝天牢的方向去。

    天牢。

    阮晚覺得自己犯太歲,天牢的守門的又把他攔住了。

    “來者何人。”

    “你爹。”

    “...”

    阮晚心情差到了極致,好歹他現在還是個刑部侍郎,出入大獄還用這麼麻煩?

    “皇上有令,不許任何人出入天牢。”

    阮晚抄著手:“那我是狗成不,讓我進去。”

    獄頭話還沒說完,被阮晚搶了去,又耐著性子:“除刑部侍郎外。”

    啊?什麼叫做不許任何人出入,刑部侍郎除外。

    皇帝這話有些針對性吧。

    阮晚還是進去了。

    走過黝黑的過道。

    韓灼果然在裡面那間牢裡,他也發現阮晚的到來,兩人對視了三秒。

    “噗哈哈哈。”阮晚確實憋不住了沒心沒肺笑了出來。

    韓灼咬牙切齒地:“沒良心的混蛋,你下大牢我還給你帶東西吃,我呢。”

    雖然早就料到阮晚會來,只是沒想到這個黑心鬼,居然見到他第一面不是痛哭流涕愧疚難當就算了,見他這麼狼狽還笑。

    阮晚看見平時一向臭屁愛美的狐狸精委委屈屈縮在牢房牆根裡,就笑得要死。

    “不是不是,你怎麼就坐牢了你他娘笑死我了。”

    軒蒼骨定定地看著阮晚,突然冒了絲笑:“刑部侍郎可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啊。”

    剛暗示了一下,這老烏龜就按捺不住了?看來這老烏龜心裏有數啊,知道陸琦有問題,只不過拿他當擋箭牌,怕不是有點不仗義啊。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下官自然會為自己的清白據理力爭,不過嘛..”狡黠的眼珠轉了轉:“畢竟對事不對人,這被搶了夫人的事兒下官沒有切身體會過,不太懂這種心態,這種事情還是大將軍王自己決定的好,做人要有主見。”

    就知道這小子嘴裏沒什麼好話,一有事情就想著打退堂鼓撇清關係,軒蒼骨選擇了迂迴手段:“既然阮侍郎對此言之鑿鑿,那麼阮侍郎告訴本王,此事該如何處理呢?”

    說到此處,陸覆資也不淡定了,頗有煽風點火的味道:“是啊,阮侍郎既然說事有蹊蹺,也與此事脫不了關係,那就讓阮侍郎來拿拿主意,大將軍王做決斷便好了。”

    阮晚小咂了口茶水,愜意得很:“這事情嘛,二位真想知道下官是怎麼想的?”

    陸琦一言不發,被他爹幾記眼刀看得更慫,恨不得縮成一團讓所有人都看不見纔好。

    “自然,本王也想聽聽阮侍郎的意思。”鷹鷲似得老眼帶著暗示,示意讓阮晚把事情往陸琦身上扯。

    陸覆資不語,倒是一直看著阮晚等他接下來的話。

    吹吹茶麪兒上的水汽,抱著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態度:“這個嘛...其實很簡單,也就四個字,關我屁事。”

    場面一度安靜,連陸琦都忘了發抖,呆呆看著阮晚,沒想到他會說這種話。

    耳熟的拍桌聲,阮晚目前聽到最多的話就是,刑部侍郎放肆,刑部侍郎混賬,阮晚自己都嫌煩了,每次罵了這句話有什麼用,結果還不是治不了他的罪。

    彎了小手指掏掏耳朵,粗俗地吹了口氣:“下官不是說了,大將軍王,你已經長大了,要學會自己做決定了,老是依靠別人有什麼用,您問下官,下官又不是先知,哪能知道這些事,再者說,又不是我老婆被人搶走了。”

    話粗,理不粗嘛,軒蒼骨老烏龜想拿他當擋箭牌還理所當然似的,憑什麼要他衝出來賣命,呸。

    軒蒼骨眉毛可見的抽搐了一下,什麼叫做,他已經長大了?...

    陸覆資不說話,早就聽聞刑部侍郎膽大妄為,只是沒想到敢和攝政王如此周旋。

    這場面陸覆資就不敢說話了,不管幫哪頭都裏外不是人,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結果陸覆資這點心思也被阮晚扯出來:“陸大人,您說是不是,這話是不是這個理兒吧。”

    陸覆資像是喉嚨裡哽了塊東西,支支吾吾半天,說了句:“這事,還是阮大人與大將軍王決議吧。”

    阮晚噗嗤笑了聲,把茶杯放在一邊:“怎麼,陸大人不也跟這事兒脫不了關係?不如您來拿拿主意,言之鑿鑿給本官瞧瞧?”盈盈的笑眼看向陸覆資。

    軒蒼骨頗為同情地看了眼陸覆資,跟這小子有口舌之爭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看來想透過身份人讓阮晚懂事幫忙是不太現實了。

    蒼老的手指揉揉太陽穴,頭疼地皺眉閉上眼:“時辰不早了,先傳膳吧,來人,帶陸侍郎和陸公子去偏廳,讓海棠夫人照顧著,阮侍郎留下,本王有話同你說。”

    陸家父子走了,阮晚沒給軒蒼骨一個正眼,自顧自地低頭玩衣服摳手指。

    “銀票還是黃金。”軒蒼骨直入正題。

    阮晚驚得打了個嗝,老烏龜這個時候怎麼突然這麼霸道總裁了,開竅了啊,知道收買他了。

    “這得看大將軍王舍不捨得給了。”陰陽怪氣兒地就是想抬高價錢。

    兩人都清楚陸琦有問題,陸覆資恐怕也是懷疑他兒子又想護著他兒子,可是自欺欺人又有什麼意思呢。

    要麼就是陸琦那副耗子猥瑣樣太逼真了讓他親爹都相信了,要麼就是陸覆資跟他兒子是一夥的。

    不對啊,不至於,如果陸覆資不是跟軒蒼骨一夥的,何必來表什麼衷心,如果是保皇派的內奸,被懷疑的話就更改立馬斷清關係纔是。

    否定了其他可能性,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阮晚也更有底氣些了,要錢的時候也挺直了腰板。

    “本王知道了,今晚會命人送去刑部侍郎侍郎府上。”軒蒼骨妥協了,如果能夠用錢解決的問題,比欠人情更好。

    阮晚突然直勾勾地看向軒蒼骨:“大將軍王,下官府上沒有人能接您送來的東西了。”傷了蘇希的事情,沒完。

    軒蒼骨也明白阮晚說的是什麼事情了:“刑部侍郎,希望你能分清事情的主次,孰輕孰重,希望你拎得清。”

    後者倒是輕快一笑:“自然,能為大將軍王效命是下官的榮耀,不過下官既然今日能說,明日也能推翻,若大將軍王送來的東西值不了今天的價錢,可就別怪下官不仁義了。”他不開口說要多少,只是明確的威脅了老烏龜一下,還這麼泰然自若地抬高價格,無異於告訴軒蒼骨,事情我會幫你辦的,但是錢不夠我就不幫,給多少你自己看著辦。

    軒蒼骨的臉又黑了,這小子怎麼這麼喜歡蹬鼻子上臉,一邊踩他要害又一邊往自己臉上貼金,打傷他的隨從,恐怕真要破費些銀錢了。

    “本王會著手命人去辦。”

    阮晚樂滋滋地翹起了二郎腿,第一個目的達到了就行:“既如此,咱們也去用膳吧,正好見見海棠婦人的絕色。”一撩衣襬,阮晚揹着手先走了。

    軒蒼骨氣得牙齒都咬緊了,這小畜生老是提江海棠毀容一事,真是..

    不過小畜生現在急著去偏廳,看來是要幫他處理陸琦了,既然如此,破費點銀子又如何,阮晚是條惡犬,若駕馭得好了自然是好,若是駕馭不了,便會回頭咬主人一口。

    他就經常被狗咬,軒蒼骨想了,也站起來朝偏廳去。

    說是江海棠照顧,她倒是悠閒自在的躺在一邊美人榻上吃水果點心,桌子上就上了兩個冷盤,陸家父子極為寒顫地坐在位置上,軒蒼骨剛一落座,一眾侍女魚貫而入,將菜品一一擺好,旁邊還有小丫頭甜著嗓子介紹菜式。

    阮晚沒動,外頭的飯菜吃不得,誰知道有毒沒毒,就算是公共場合,萬一被毒死了也是對方賠命,自己還不是死了,小心些總歸是好的。

    依稀記得軒蒼骨剛剛的話是把他們倆送到偏廳,結果就真的只是送到,讓他們在這裏等菜,明明隨時都可以上的東西,軒蒼骨沒來愣是沒人敢上菜。

    陸家父子沒說什麼,其一大將軍王府的規矩他們不敢置喙,其二他們本來也不是來吃飯的。

    所以這裏頭的僕人只要不是太過分,陸家父子都不放在心上。

    江海棠在旁邊的美人榻上躺著,斜眼看見阮晚來了,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情緒,像碰到什麼髒東西似的這裏拍拍那裏拍拍,極度嫌棄似的,站起身給軒蒼骨一個人道了個福,姿勢敷衍,就像是隨便扭兩下差不多了。

    阮晚忍不住偷笑,這在江海棠看來,阮晚又在嘲笑她臉上的傷口了。

    “刑部侍郎笑什麼?”江海棠冷冷的聲音飄過來。

    阮晚義正言辭地換了個嚴肅臉,朝江海棠打了個禮:“笑可笑之事,夫人要不要聽聽,同本官一起笑笑?”那模樣,別說江海棠,連他都差點快信了。

    江海棠一陣惡寒,想起阮晚之前的事情,又不敢跟他多說,站起身使勁抖得衣袖發響,讓下人扶著走了。

    走時,這個高傲的貴婦,還特地看了軒蒼骨一眼,後者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像是要保守什麼秘密。

    四人都落了座,阮晚先聲奪人:“陸二公子,可否讓本官問你幾個問題。”極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有親和力些。

    陸琦剛被喊了名字就嚇得一激靈,偏偏阮晚也是個憋不住的,噗嗤一聲就笑出來了,陸覆資覺得老臉上掛不住了,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自己的二兒子,小聲斥了句沒規矩。

    這陸覆資不比軒蒼骨好對付,阮晚還是提防了些,陸覆資剛呵斥完兒子,又滿臉笑容地看向阮晚。

    “阮大人儘管問,下官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犬子無知,說出的話有傷大雅,還請阮大人見諒。”這話極為謙卑,也說的恰到好處,可以說給足了阮晚面子。

    阮晚哪是你給面子他就收手的人,恰巧是個蹬鼻子上臉的主兒,陸覆資這麼說了,阮晚假意拿起的筷子又放在碗上,滿臉不悅似的。

    “兵部侍郎愛惜你的犬子是你的事情,說不定他做了更傷大雅的事情瞞著你這個爹呢,本官為什麼要見諒,今日都是陸大人定了本官的死罪了。”

    阮晚總喜歡用這樣扎人的話把所有退路都堵得死死的,陸覆資不再好說什麼,陸琦看了看另外三個人的臉色,只能看著腳尖點點頭。

    “陸公子可曾見過胡云夫人?”阮晚夾了塊不知名的菜,放進碟子裡並不打算吃。

    “從未見過。”陸琦小聲回答。

    阮晚用筷子撥弄碗裡的菜品,看似漫不經心:“這樣啊,看來陸少爺真的沒有搶走過胡云夫人呢。”

    軒蒼骨不悅,阮晚這是什麼意思,陸覆資懵了,阮晚這是人性未泯良心發現了?準備放過他們爺倆了?

    阮晚並沒有在他們的表情上去過多研究,而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陸琦身上。

    當他說這件事與陸琦無關時,他一閃而過的惱怒表情,雖然很短,即刻就假裝鬆了一口氣,像證明了自己清白一般,但那一瞬間的表情,阮晚還是看清楚了。

    呵,陸家的二少爺,既然你想爲了你主子死,那就成全你好了。

    “有可能是陸大人搶走的不是?凡事皆有可能,咱們做人不能太武斷。”阮晚又語重心長地開始教導。

    沒有人回覆,也不見得尷尬,阮晚索性像失了耐心似的,放下筷子:“事到如今,本官只問陸少爺一句,這胡云夫人的事,到底與你有沒有關係。”

    陸琦連忙搖頭,不停地說沒有沒有,演得還真像,阮晚心想。

    這陸琦就是出來被人當槍使了,他算是想明白了,陸琦真正的主子讓他劫走胡云,扔進他府裡,既可以潑髒水給阮晚,又可以拉上陸覆資一同對付阮晚,坐山觀虎鬥,看阮晚和陸覆資爭個你死我活,一石二鳥,還真是好計策。

    陸琦要是死了,陸覆資也定不會放過自己,那個人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讓親生兒子都能跟自己的老子作對。

    現在不再去想這些,阮晚一拍桌:“你可知胡云婦人現下肚裏是雙生子?”這一聲低呵,讓陸琦白了臉。

    陸琦又躲躲閃閃地:“我..我怎麼會知道,此乃大將軍王的家事。”

    阮晚冷笑一聲:“這婦人的胞宮極為矜貴,但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並蒂蓮花,雙子不同時。這兩個孩子一個胎心短短兩月,另一個胎心竟有七月,陸琦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隨及又拍了一下桌子,不過這次阮晚很快就收回來了,疼死了,雖然拍桌子挺有氣勢的,不過疼是真的疼。

    陸琦聽了阮晚的話,小聲囈語般唸了兩月...七月..突然站起來,臉色白的像掉了好幾層顏色的白紙,指著阮晚:“不可能,那夜明明是一個月前,那個孩子怎麼可能是我的!”吼出這句話。

    軒蒼骨不明白為什麼陸琦會這麼輕易就承認了,陸覆資沒想到平日裏嬌慣了軟弱無能的二兒子竟然能幹出這種事。

    只有阮晚在對待陸琦的演技方面做出了非常多的心裏評價,演技浮誇,臺詞太長,對自己的演技不自信,嘖嘖嘖,這個就太假了吧。

    陸琦吼完自己也後悔了,只能跪在地上,垂淚不敢看向任何人。

    軒蒼骨醞釀要如何發落,陸覆資說不出半句話,阮晚繼續用筷子戳碗裡的豆腐。

    下人走到偏廳:“稟大將軍王,無觴聖人來了,說是..”句末支支吾吾,不敢說出來。

    “說。”軒蒼骨不耐煩了,好不容易快要發落陸琦了,可別再出什麼么蛾子了,不然他給阮晚的那些銀子就是打了水漂了。

    但軒蒼骨現在極為喜歡舔公子無觴,簡直就是最高階段的舔狗,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他似的。

    下人看了眼阮晚,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了:“聖人說是來接走刑部侍郎的,他說就不進來了,等著侍郎大人早些回去呢。”

    軒蒼骨瞟了一眼阮晚,這個小子挺招人的,雖然是個男人,女人緣不怎麼樣,倒是吸引了不少男人。

    這麼多年就沒見過公子無觴還親自來接誰在門口等誰過。

    不過現在也用不著阮晚了,只要陸家父子還在跟他們處理問題就行了,做個順水推舟的人情給公子無觴也無可厚非,擺擺手,示意下人送阮晚出去。

    不知道陸家父子會怎樣,但阮晚內心掙扎了一會兒,要不要拒絕公子無觴接自己呢?會不會有點沒面子,但是一直待在老烏龜這裏彷彿有點不安全,尋思了一下,還是跟下人出去了,一路上都暗暗罵自己沒出息。

    大門口,公子無觴喜歡坐高轎輦,對阮晚來說,這種交通工具跟十二個人抬著一張有蚊帳的大床是一個概念,只不過這個蚊帳不透光而已。

    公子無觴沒有出來,但附近的百姓不少都跪下叩拜,就算圍得大將軍王府水洩不通也不敢擋了公子無觴的去路。

    老妖精沒有下來,抬轎輦的轎伕告訴阮晚,聖人在裡面等他。

    阮晚有點受寵若驚,這不是神棍才坐的轎子嗎,轉念一想一想自己之前還差點跟厚玉在他的轎輦裡搞上了呢,拍拍臉,爬上轎輦。

    撩開轎輦的華蓋,鑽進去後就暗了不少,裡面鋪著不少長毛的獸皮,一張小几,兩個蒲團墊子,一個獸皮縫成的羅漢床。

    小几上擺著葡萄和清水,還有個瓷白的花瓶,插著一朵白皮紅尖兒的牡丹花,阮晚也不客氣,調整了一下蒲團墊子的位置,坐下就開始吃。

    進來了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倚在羅漢床上的公子無觴,今日穿著黑色的絲紗衣裳,襯得他滿頭雪色長髮更加扎眼,也讓他本就偏白的肌膚更像玉石雕琢,掩目的依舊是那白色的緞帶,腰間墜了個素淨的玉佩,胸口和衣襬袖口都用銀線繡著極為大朵的牡丹花。

    阮晚下意識想起以前那種老物件被套上,花團錦簇鶯歌燕舞的花樣兒,又一看公子無觴,想象他把花花綠綠的床單裹在身上,就差點把葡萄嗆進鼻子裡。

    公子無觴不說話倒讓阮晚很意外,這老妖精來接他然後就真的只是爲了接他?

    怎麼get不到他的思想中心。

    一串葡萄快吃完了,阮晚肚子撐得慌,揉揉肚子想站起來在轎輦裡走走,剛站起來,公子無觴聽見這邊的響動。

    內力的拉扯,沒有防備的阮晚一個踉蹌撲倒羅漢床上,準確的說是撲到羅漢床上的公子無觴身上。

    深吸了口肩頭的衣料,阮晚不舒服地皺皺鼻子,老妖精長得挺好看的,怎麼對自己的生活質量一點要求都沒有,這衣裳新做的吧,一股子新衣味兒,料子也是極為普通的絲紗。

    公子無觴只是把手扣在他小腹上,讓他坐在懷裏:“因為我不同你說話,你惱了?”自從兩個人談戀愛之後,公子無觴很少再用自稱詞,連為師都很少用了。

    以至於每次阮晚突然的孝順恭敬,什麼師父,什麼您,什麼聖人,都讓公子無觴仔細思考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喜歡牡丹花,所以今日來大將軍王府接他特意折了枝牡丹,身上的衣裳讓他極為不舒服,但繡工極好,他平日裏不能讓人發現掩目的事情,只能在夜裏畫了這衣裳的底樣兒,誰知道辦事的小廝料子選的這樣的。

    不過這刺繡摸上去挺像樣子,希望他會喜歡吧。

    阮晚卻被這個男人的可愛笑到了,要不要這麼可愛啊,他是一直很想跟他講話吧,又不想丟了面子,他不過是站起來而已,這老妖精就說自己生氣了?

    算了,阮晚搖頭想想,摸了摸他袖口的牡丹花:“對啊,所以你怎麼不說話。”

    感受到衣服上阮晚的撫摸,公子無觴這幾日的陰鬱漸漸散去,袖口下滑,露出無瑕的肌膚,阮晚看得牙根癢癢,這妖精穿這麼劣質的衣服都跟個衣架子似的,果然氣質這種東西還是要講究與生俱來啊。

    手腕一疼,公子無觴下意識皺眉,不,不算疼,手腕上的面板被人咬了一口,溫熱的觸感,還有牙齒硌住的疼,還有他舌尖不經意的刮過。

    “莫生氣了。”這是公子無觴解下緞帶時說的話。

    阮晚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按在羅漢床上面了,方纔冷豔的人散發著魅惑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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