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熠熠生輝的人，可惜了，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厚玉想殺了他，軒蒼骨想殺了他，阮家的人想殺了他..

    可是他沒有辦法，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就算幫他也只能在暗處見不得人的地方，他要忍，要忍到最後一刻。

    現在勝券在握，怎麼這個人就已經脆弱成這樣了。

    在朝堂上潑軒蒼骨髒水的時候，那神氣的樣子呢。他不該是這個樣子。

    他從未奢求過有人能給予陽光，哪怕那晚上，阮晚坐在床邊的一刻他便醒了。

    他好奇，阮晚看見他這副模樣，是會給他一柄尖刀，還是轉身離去呢。

    他撫慰了自己，妄圖輕描淡寫幾句話就讓他平靜下來。

    他做到了。

    “留在朕身邊。”百里錦黎只是這樣說。

    阮晚搖搖頭:“不，比起你，我寧願跟他們玩。”君王之心不可測，伴君如伴虎這話可不是說著玩的。

    百里錦黎憐惜地撫摸他的膝蓋骨:“沒關係，反正你也走不了，留在朕身邊吧，朕需要你。”

    阮晚腦子飛速旋轉，需要自己？需要他什麼，難道他還有利用價值？

    “只是需要你。”需要你留在我身邊，在每個午夜，陪在我身邊。

    阮晚不明白皇帝突然入戲的深情款款，但又覺得情有可原，他跟韓灼這種扭曲心理都是情有可原，但他只會表示同情，若要他來疏解他們的心結，不可能，他又不是聖人，怎麼可能做這些費力不討好說不定有生命危險的事情。

    百里錦黎不明白阮晚為什麼總是那麼堅定，他明明沒有信仰，但他近乎從不受迷惑。

    “你為什麼..總能躲開。”

    阮晚哈的笑兩聲:“我知道我想要什麼。”

    自知之明是個好東西，阮晚從不會去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百里錦黎感到挫敗，那種濃濃的失落感侵蝕著他。

    “退下吧。”

    阮晚讓宮人推走了。

    百里錦黎獨自站在棲龍殿中央。

    “我會讓你跟我一樣的。”

    為什麼那雙眼睛總是清明，為什麼他不會無助，為什麼他那麼幹淨。

    他是在向自己炫耀嗎？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百里錦黎走回殿上，坐在龍椅上。

    要讓他跟自己一樣，就是因為他比自己更好，纔會抓不住他，纔會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對..沒錯，如果他跟自己一樣，他就會來自己身邊。

    對吧...

    王都不太平，玉磯山也好不到哪去。

    小道長揹着聖人悄悄走後，玉磯觀恢復了從前模樣，聖人平靜至極，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越是平靜，觀侍僕從們才越緊張，誰知道暴風雨前的風平浪靜能維持多久呢。

    聖人只在小道長走那天發了回氣，責打了沒有看管好馬匹的觀侍，眾人驚訝，只是馬匹的問題？確定沒有別的什麼嗎。

    聖人不會在等小道長道歉吧，這個可能性不太大啊。

    更何況小道長那性子，聖人不責罰他倒罷了，他們這些看管不利的下人，到時候是死是活很難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