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晚寫好信件，又把手帕和玉佩包了幾層，託了採買的小廝送去回春堂。

    種種事情做下來，阮晚放下心來也輕鬆了不少，餌已經放出去了，等著魚來咬鉤了。

    沈素凰來時，見這個人臉色難得好看些，手裏捧著湯盅，坐在魚缸邊喝湯看魚。

    “心情很好？”柔了涼薄的聲音，小心詢問。

    阮晚吹了吹嘴邊的湯勺，咂了一口:“看見你就不好了。”煞有其事的樣子讓沈素凰分不清這話是真是假。

    現在阮晚最喜歡做的，就是嗆沈素凰，賊有成就感。

    沈素凰又不說話，習慣了少言寡語讓他跟阮晚吵架時總是吃虧。

    “你給大將軍王遞信了？”

    “軒蒼骨就軒蒼骨，什麼大將軍王，你到底是皇帝的狗還是軒蒼骨的狗。”

    “別岔開話題。”沈素凰不耐地皺眉，聲音也冷了幾分。

    阮晚自知理虧，閉了嘴，索性瞟眼看魚去了。

    阮晚的安靜讓沈素凰又愧疚了。

    把他帶到府裡他本就不願意的，還不讓他見蘇希，陪他的時間又少，難得他舒服點了又把他氣著，自己居然還質問他？

    沈素凰心事重重的樣子，將阮晚肩上的毯子攏了攏:“願意遞就遞吧，小心行事。”他願意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如果給軒蒼骨遞信他就願意好好吃飯吃藥，那遞多少都是行的。

    阮晚把湯碗塞到沈素凰手裏:“不喝了，去把碗洗了。”

    沈素凰睫羽微垂，似有懊惱，將碗放在一邊桌上。

    “別惱了。”極力讓自己聲音溫柔下來，輕輕摸了摸阮晚肩頭。

    沈素凰這樣溫柔的樣子，阮晚難免有些心裏堵得慌:“你是不是以前就認識我。”阮晚問。

    這一問，沈素凰瞳孔都縮了縮，碰到阮晚的手好像被火石燙到。

    他記起來了嗎？這個想法把沈素凰的心臟撐得滿滿的。

    彷彿跨過時光，多年前那個錦衣的小公子，在一樹桃花下，疑惑地問他，我們是不是認識。

    “我們..”名滿王都的神童才子，一時間不知道如何組織言語。

    阮晚搖搖頭:“如果只是因為從前認識，你就要糾纏我，那就不必了，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認錯人了。”

    若沈素凰痴纏的是從前那個阮晚，或許自己之前還有時間陪他玩，但現在的局勢，他確實沒精力來應付一個沈素凰。他也不願意心安理得地接受一個死去的人帶給自己的好處。

    沈素凰的驚訝是寫在臉上的。

    什麼意思？

    認錯人了？

    他還是不記得自己嗎。

    失落猶如懸河崩口，奔涌而出。

    阮晚張嘴，繼續準備說點什麼。

    沈素凰卻沒有聽，他只知道那顏色淺淡的唇瓣一開一合，就會說出無情的話，會將他推得越來越遠。

    清涼的香味溢滿唇齒間，阮晚嗚嗚兩聲全被抵回了肚子裡，比起公子無觴，沈素凰的吻技未免也太青澀了些。

    爲了吻而吻。

    阮晚佩服自己心眼大，都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還在想他跟公子無觴誰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