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通靈人
我驚訝的看著子秋,問道,“這是什麼?”
子秋反而比我更驚訝,疑惑的問,“你難道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我道,“頭上有兩隻角,嘴裏牙齒長了……”原來子秋以為我看不到,難不成一般人都是看不到的?我心裏泛起了嘀咕。
”看來,琛明你是通靈之人阿。”子秋滿臉的意外看著我,我沒明白他口中的通靈是什麼意思。
“我頭上的角是什麼顏色的。”子秋問道。
我道,“黑色。”
他微微動容一下,突然剛剛被子秋打趴在地上的武將慢慢爬了起來,一躍而起竟然有兩米多高,朝著子秋就衝了過去,子秋反而不動聲色的站在原地,這時候我緊張的都快窒息了,他怎麼還不動,這是要站著讓人家打嗎?
可接下來的一幕讓我嚇了一跳,武將騰空而起還沒落地的時候在他的身前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影,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武將就臨空飛了出去,足足飛起來三四米高七八米遠。
我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這武將跟傳說中的不太一樣啊,緊接著子秋好像不願意放過他又出現在他身前又是凌厲的一腿,那武將慌忙在身前結成一個守勢,想要擋住他襲來的這一腿,腳掌凌厲的破入雙手之間,感覺氣流猛烈的往邊上擠壓,
痛苦的呼嘯起來,腿速絲毫沒有減緩破開了武將的雙掌,正中他的胸口,頓時武將蒙嗯了一聲,往後倒退開去,每一步都用力的蹬在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碾壓,赤裸裸的碾壓,子秋到底會的是什麼東西?怎麼沒聽他弟弟嚴秋說過,這麼強還抓什麼閆老三,乾脆讓子秋直接上去一挑五不就行了嘛。
武將在地上再也沒爬起來過,地上沒有一絲血跡,但武將就像是死了一樣,子秋拍了拍手向我這邊走來,“走吧,琛明。婷婷和嚴秋不在這裏。”他說道。
二人往外走的時候我在想著什麼,怪不得嚴秋說子秋會算天命和人命,原來這麼厲害。
“子秋,你剛剛那是什麼……”我問道,好奇心始終沒忍住。
他倒也不介意,說道,”那個啊,我從小跟著師父繼承的是龍虎山一脈,你可以理解成為請神上身,而剛剛我請的就是牛仙兒,在遠點的時候叫做牛妖精,你可以理解成成了精的妖精,是個鬼靈。像解決這些東西用槍還是不好使的。
就像剛剛的武將,他能復活是因為沾了人氣,墓穴本該不有活人的氣息,就像很多古時候的盜墓賊一樣,進墓穴前會有點燈一說,而這夥人應該是業餘的,不然不會觸醒武將。”他緩緩說道。
我似懂非懂的,說起來鬼靈到是懂一點,鬼靈也被稱為鬼仙,我是沒見過,但不見得不存在,事後我也答應了子秋今天的事情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按他的意思是,科學時代法治社會,走在前面的還得是我們這些人,他們只能在身後解決我們解決不了的。
這句話我還是很贊成的,就像雲觀寺廟的主持,就像一開始我遇到的奇奇怪怪的事情,誰讓自己身處這樣的環境……有些東西超過了科學就是神學了,超過自然就是沒有涉及到的未知,就像雙魚玉佩類似很多的東西,鬼神而言,可以不信但決不能褻瀆。
今天我也算是開了眼,但子秋說我是通靈這話讓我有點蒙,我理解的是向老家的神婆一樣的人,直到後來某一天在我經歷了很多重新整理三觀的事情後我才真的明白這句話含義,爬上墓口之後我撥通了電話,喊了救援,地下墓穴的屍體和整件事情得有個處理,
坐在旁邊石頭上抽菸的時候想起來子秋說過婷婷和嚴秋不在這裏,我看向他問道,“他倆去哪兒了,難道你知道的?”
他擺擺手,微笑著對我說道,“你去忙自己的,他倆我來找就行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那能同意,我道“不行,讓你自己去哪兒能行。”
他一臉神秘莫測的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琛明,我自有辦法找到他們。你去忙自己的吧。”
沉思了幾分鐘我倒也明白子秋的意思,尷尬的摸了摸頭,站起身來“行,那我就不給你添亂了,到時候找到他們後你給我打個電話就行,正好局裏還有很多案子沒查完。”我頓了頓繼續說道,
“那我走了。救護車和當地派出所在路上了。你照顧好自己。”我說道。
子秋對我點點頭隨後擺了擺手,我轉身朝山下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琢磨著田老頭的事情,如果按田老頭的話來講,那跟著他的那個人肯定就是在局裏,這樣一想,也能理解老王不辭而別直奔山東。
回去的路上順路拐到了田老頭每天晚上所去的哪條國道上,昨晚還打算走訪下週圍的居民看能不能問到點有用的東西,跟著導航一路不停的開到國道後,在導航上發現跟國道交界的一個路口叫做永平路,這永平路怎麼看怎麼都眼熟,
總覺得好像發生過什麼一樣,但怎麼也想不起來,站在昨晚觀察的地方,四周除了川流不息的貨車大車和轎車外幾乎沒有人,只有交界的永平路那邊坐落著七八層高的爛尾樓和附近的幾個小商店,國道兩旁則是寬廣無邊的麥田和雜草一眼望不到邊,
再往深處看一排排高大的樹林除了一兩座矮低的平房外沒有任何東西,把車開啟雙閃之後就開始往永平路爛尾樓那邊走,沒過一會兒二三十分鐘就走到了,一進商店我客氣的給老闆遞了根菸,老闆五官顯福,目測有四十歲左右,
“買點什麼?”老闆問。
環視了店裏一圈說道,“不買東西,想跟您打聽點事情。”
老王詫異的看著我,小心翼翼的問道,“是京港酒樓的事兒嗎?”
京港酒樓?我心裏嘀咕一句,爛尾樓原來叫京港酒樓,難道這邊發生過什麼事情,我反問道,“這邊這麼大一爛尾樓為什麼只有咱們幾家商店,按道理來說不應該附近人很多這邊再蓋起來嗎?”我當然沒把國道上的事情給說出來,也怕嚇著老闆,沒想到老闆的話反而嚇著我了。
老闆從裡櫃裏出來後走到門前擺了擺上麵的銅鏡,小聲說道。“這樓,有鬼。”
“有鬼?”我問道。
“別問了,小夥子,你要什麼東西快賣,買完就走吧,問多了不好。”老闆催促道。
他這樣反而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如果事情跟田老頭的事情有關呢,正當我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時候他臉上隱隱泛起不耐煩的神情,我當即從衣兜裡拿出警官證。
“是這樣的,店家,有件案子涉及到這附近,而這附近方圓五公里內只有這邊有人,希望您配合調查,知道什麼儘量告訴我,事情過後案子一旦結果我會給你頒發獎證的。”我一臉嚴肅的說著。
只見老闆猶豫了一會兒後,砸了咂嘴說道,“行吧,你要想聽我就告訴你,我也不要什麼獎狀什麼的,舉手之勞,但我勸你最好不要進去。”
我沒吭聲,靜靜的等他說下去,他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這京港酒樓坐落於永平路、昇平路交界,這是你看到的,但是這位置是相當邪乎的,你現在看到的並不是之前的樣子,在四十年前這片兒是很繁榮的,前面一千米的地方還有個大廣場,沒事兒的時候晚上經常去那裏走走,相當熱鬧,
但直至今日,就是你看到的樣子,這爛尾樓其實是座酒樓,而它的牌子仍然掛在那裏,這牌子就在樓的正面掛著,你現在沒看到是因為我跟你在樓的後面。”
我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為什麼租門面到後面?在前面或者樓底下不是更賺錢嗎?,我遞給老闆一根菸,自己也點上,他吸了一口繼續說著,“但早在那個年代,這裏還只是民用小區的一棟樓房。
有一次八幾年的一個深夜,那時候我才二十出頭,這小樓突發大火,雖然有一些趁著火勢尚小僥倖逃脫的人,但也有人命喪火海,當時還上了新聞呢
當時住在3樓的是一家四口,夫妻兩人和兩個小孩,一家和睦,生活幸福。但當晚他們未能逃生,喪命在樓裡,原本人們以為這只是一起普通的意外事件,但事後這邊調查卻發現,3樓住戶的門被人從外面反鎖了,因此一家人根本不可能逃生。
當時小區的人都以為是出了殺人犯,鬧得是人心惶惶的,好幾家租戶都連夜搬走了,怎麼說都不在這邊租,生怕哪天搶劫犯瞄到自己。
但是門為什麼會反鎖?又是誰鎖上的?這跟大火之間有什麼關聯?這些誰也說不清楚。時間一長大家也就當做了飯後思談,後來的事情反而沒那麼簡單。
後來小樓住戶有些受不了擔驚受怕的日子就逐漸都走了,有些資方來了之後覺得樓還不錯,承包了底下兩層,進行修繕後開始經營酒樓,也就是後來的京港酒樓。,酒樓開業初期生意還不錯,但此後卻開始頻繁發生事件,比如一向身體健康的酒樓老闆突發中風,後廚切菜的廚師突然手抽筋。
有時入夜後,對門鄰居從對面看過去,京港酒樓樓上的3樓,也就是原來的事發地點,在黑夜中燈火通明,裡面熙熙攘攘,像搭了戲臺唱戲,熱鬧得不得了。但其實夜裏的京港酒樓只有守夜職工在而已。
而那些守夜的職工也是叫苦連天,他們打烊後還是看見有人在酒樓裡上下走動,但仔細找卻什麼也沒有。
在眾多傳聞中,京港酒樓最終還是因經營不善關閉了,後來也作為倉庫之類的出租過,但每一次都是租出不久後就因故轉手,目前已是經手了不少租戶了,就算我不說你也知道,這種房子怎麼可能沒問題?
現在京港酒樓仍在這邊,為什麼成了爛尾樓都不拆呢,牌子在風吹雨打中經久不變,這其中是有道理的。”
店老闆說著就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我靜靜的聽下去,我坐下之後從旁邊不遠處貨架上伸手拿了兩瓶水,遞給他一瓶,示意我請他的。
他笑著點點頭說道,“之前的樓其實沒有這麼高,只有三層左右,後來有個大老闆相中這邊的地方,倒也聽說發生過的事情,但這老闆不信邪,非要開發,一開始爲了工程能如期竣工,聽說著老闆四處奔走籌集資金,甚至還借了高利貸,想著等樓房蓋好後大賺一筆。
結果沒過幾年,歷經種種變故全球開始經濟崩潰,大家的消費水平後退了好幾個階梯,誰還有心思買房呢,何況還是一棟有問題的房子,
這種情況下,樓就是蓋好了也賣不出去,大家都經濟緊張,老闆的資金鍊很快斷裂,高利貸當然也還不上了,據說當時多方催逼他還債,但樓房沒法賣,也沒人再借錢救濟,他根本無力償還債務。
後來,被逼到絕路的他跑到樓頂上縱身躍下,當時有傳言說他的孩子還在讀小學,但他還是選擇一死了之,因為實在找不到活下去的辦法了,要是說起那孩子,真是可憐,從小就沒了爸,唉,
不過也就從那個時候開始這樓房開始事件頻頻發生,逐漸被我們視禁區,不過在發生事情前我們也很奇怪,為什麼當時失火造成的事情讓小區還是如此安靜,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後來大家推測,當時發生事情後樓盤的老闆找了會看事兒的人,
用什麼方法把怨氣大的給壓住了,所以纔沒事,但到後面這個老闆手裏就發生了奇怪的事情,有人說,是動了不該動的東西,還有人說是破了當時看事兒的人擺的局,具體的誰也猜不到,
事情發生最開始是一名精神病人,因為樓裡沒人看管,自己跑到樓裡去,最後莫名掉進了坑裏,裡面滿是作業時留下的鐵條,有人看到後說尖銳的鐵條刺穿了那人的身體,血腥不堪吶,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後來有的小孩好奇進去冒險,在高處的時候被人推了一把,跌落下來差點喪命,但當時廢樓裡並沒有發現其他人。
有沒有鬼大家都說不清楚,但凡發生了這麼多事換誰誰不心慌,後來不管有沒有靈異事件,這樓房終究還是過於危險,以至於沒搬的住戶也都搬走了,而這附近因為沒了人流量,什麼生意都做不下去,漸漸地也就荒廢了,於是就有的人就把樓房圍了起來,也禁止了探險者前進的步伐,
有一次晚上路過的人看到頂樓天台有人在轉圈,還不時朝下張望,當時以為又是好事者翻進去了,也沒多想,後來守夜的人卻突然罷工,因為夜裏老是聽到有人在樓裡自言自語,但怎麼都找不到人,只有聲音在空曠的大樓裡迴盪。這種情況發生的多了,給再多的錢都不願意去守夜了。
沒過多久這樓逐漸荒廢了起來,以至於過了幾年後來有人出資購置那棟樓房,並且進行了重新修繕,但是接手管理大樓的人都身體不佳,大家覺得還是過於詭異了,於是房子又重新關閉起來,再也沒租出去。”
店老闆說完後沉默了半天,吧嗒吧嗒的抽著煙似乎想到了什麼煩心的事情,看他的樣子我猜到大概跟自己也是有關的,爲了不讓他難過我沒有多問。
站起身來道謝過後正打算走,老闆一下叫住了我,“年輕人,離這邊不遠處有個叫三眼橋的地方,當時很多住戶都搬到了那邊,所以你……”
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對他敬了個標準的禮以示感謝後他臉上漏出了笑容,我轉身走出小店,外面太陽已經落山了,一看手機已經下午五點多了,拿出電話給老王打了過去,過了一分鐘那邊才接起來,”老王你那邊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沒聲音,反而傳出來咔呲咔呲的聲響,我以為是訊號不好,又喊了兩聲。
”別喊了,沒死呢,我這還算順利,小春搬了兩次家,桌子上的檔案你看了嗎?“老王問道。
我說,“看了。怎麼了?”
老王疑問的說道,”在這小子身上發生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咱們手裏的檔案只是最初的,後來每次搬家的原因是小春差點被逼瘋了。”
聽老王這麼說我大概猜到是因為什麼沒有表現出多驚訝,但老王下一句話讓我驚訝了起來。
“琛明,小春兩隻眼看不見了。”
我道,“怎麼回事,因為什麼看不見的。”心裏想著,眼睛看不見了老王這次等於是白跑了一趟,小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就瞎了。
電話那頭半天沒聲音,我問道,“田老頭說自己愛人在是什麼意思。我現在就在國道這邊。”
老王說,“他愛人死了七八年了,而他兒子今天給我打電話說了個比較疑問的地方,之前田老頭從來沒這樣過,也是最近兩年才這樣的。所以我猜到應該不是他愛人,或者也不是他快走了,所以能看到那些東西,我覺得應該是有東西迷惑了他。”
老王說完後我心裏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了,當我猜到他愛人早已經離開的時候就已經這麼想了,沒聊幾句後他說這兩天就回來了,掛了電話後我轉身又走近小店。
店老闆看我又回來了有點驚訝,問,“怎麼啦?”
“老闆,當年失火的時候有沒有是單身女性,大約二十歲左右的時候。”我問道。
老闆想了一會兒後淡淡的搖了搖頭,沒寒暄幾句,我走出店門後就直奔國道,遠遠的就看到車還在打著雙閃,上車後我想著老闆說的這些話,似乎想從裡面找到什麼有用的,一個簡單的“發瘋”案竟然扯到十幾年前甚至幾十年前酒樓和小區的事件。
這中間必然有什麼關係,但怎麼想似乎都感覺差一點就到那個點上,一旦到那個點上就什麼都能說的通了,如果按照老王的做法直接找能看見的人,比如小春,倒也是種辦法,我心裏隱隱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原本打算去一趟三眼橋,但一看時間也不早了,想了想還是白天再去吧這幾天弄的我也是心裏慌慌的,開車回到局裏後我直奔關押室,看到田老頭靜靜的躺在床上,一看他沒之前那麼鬧騰了我心裏也有點安生的感覺,正準備轉身走的時候田老頭開口了,
“這兩天實在麻煩您了,警官,應該給你們帶來不少麻煩。”
我詫異的轉身看著他,心裏想著,這田老頭不瘋了。我客氣的回到,“沒事。之前動粗也是我不對。您老別放在心上。”
他坐起來後低著頭時不時的抹著淚,“說出來你不信,我知道我遇到了什麼我就是太想我家老婆子了。有點極端了。”
他這麼一說,心裏咯噔了一下,感覺有點不是滋味,是啊,他就是有點偏激了,人老了出了點毛病,犯什麼錯了?
我走近幾步離他不遠,說著,“沒事,這兩天你就能回去了。但今天還是得待在這邊,畢竟襲警了,咱們還是得按流程走,是不?”
他點點頭。
我尋思著一把年紀了還在這邊,一個人待著,想著安慰安慰他,這一聊,反而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原來田老頭不是這兩年纔開始,很久之前就開始半鬼半人的生活了,只是隱藏的比較深,不讓他兒子發現。事情還得從他年輕的時候開始說起。
田老頭年輕的時候有家小飯店,一開始是在農村,只是後來被兒子接到了城裏,那個村子叫賈村,那是十二月中旬,臨近冬至,天氣寒冷,風呼呼的狂嘯,吹得小飯店門前裝水的鐵桶噹噹作響。
和往常一樣,田老頭見快到九點了,打算收拾收拾,準備關門。那時候他的飯店裏還有廚師和丫頭,但是兩人早已回家,只剩他自己。
忽地從外來了一個男人,長得高高瘦瘦,穿件土裏土氣的黑色棉衣。進店一坐,說要看選單。
“打烊,不做生意了。”田老頭當時直言。
那人似乎充耳不聞,繼續坐著說:
“菜得新鮮的,飯得熱的,筷子碗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