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離這次情緒波動地嗯了一聲。

    晚娘鬆了口氣，聲音也輕快了不少，“小離兒，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蘇墨離坐了起來，靠在牆上，抱著被子，說了聲，“好。”

    晚娘藉着月色，擠到了蘇墨離的被子裡，和她一樣靠著牆坐著，蘇墨離身子一樣僵，可是聽著晚娘柔和的聲音慢慢放鬆了下來。

    那晚，夜色柔和，在晚娘細細弱弱的聲音裡，蘇墨離第一次知道原來看似開朗的晚娘經歷過那麼多事。不一樣的起、點，確是一樣的經歷。

    晚娘可沒有她那麼幸運，出生在大家族世家，就在那麼一個貧困的村落裡，晚娘呱呱落地。

    深夜，晚娘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即使藉着月光也無法看清她臉上的表情，她繼續輕輕的說道，像是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的事，聲音平淡無波。

    “四歲的時候，我被人發現了修煉天賦，然後就有一些大家族找到了我。母親自然覺得去那些地方能讓我有更好的修煉環境和資源。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她話鋒突然一轉，聲音突然凌厲了不少，“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工具，將所有從外面帶回來的孩子丟到地獄一般的修煉場，讓他們互相廝殺，誰活著，誰就能出來，成為他們最完美的工具。”

    “我逃了出來，回到家裏卻被告知母親和父親在我離開的那一晚就被烈火燒死……他們滅絕人性，毀掉每一個孩子的生活和未來！”

    蘇墨離拉著她的手，捏了捏，冰冷的聲音難得有一絲暖意，“還好吧？”

    晚娘戳了戳她的額頭，聲音輕快，“哈哈哈，都這麼多年了，不過小離兒你可是惹上了我這個麻煩，很有可能那些人會追殺我們！”

    蘇墨離感覺到了晚娘聲音裡淡淡的鼻音，沒有反駁她，“我要睡覺了。”

    “嗯嗯，你好好睡，我也去睡覺了。”晚娘揉揉她的頭。

    黑暗中，兩個人背對著背，誰也沒有睡。

    “墨離，謝謝你。”晚娘輕聲道。

    蘇墨離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轉了個身。

    聽到蘇墨離的動靜，晚娘立馬轉了過來，兩人相視一笑，誰也沒有說話，卻誰都明白彼此心裏現在想的，心照不宣。

    臨睡前，晚娘深深說了一句，“如果可以選擇，誰又願意遊離在生死邊緣！”

    是啊，如果可以選擇，誰不想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呢？

    ……

    第二天一早，蘇墨離依然是天還未亮，就起來修煉了。

    晚娘起來的時候都快可以吃午飯了，直接去叫一壺酒和一些菜到房間裡，一邊喝著酒，一邊等著蘇墨離。

    唉，小離兒就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怎麼感覺活得像個老太婆一樣，晚娘心疼地感嘆道。

    蘇墨離回來之後，晚娘已經喝醉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費力將她扶到床上，讓她躺好，又將被子給她蓋好，自己才坐下來吃飯。

    扣扣扣！

    清脆的敲門聲，讓蘇墨離吃飯的動作一頓，壓著聲音問，“誰？”

    “墨離，是我！”婉桃兒小聲回道。

    蘇墨離這才起身開門，就看見婉桃兒一身黑衣，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圓溜溜的黑白大眼，打量了幾眼，疑惑問道，“你怎麼來了？”

    婉桃兒急忙推著她進了屋，“墨離，我先在你這裏躲躲，因為神女像的禮讚，外面那些人像瘋了一樣，一直跟著我！我哥擋住了一陣子，我才逃出來的。”

    婉桃兒坐在桌邊，扯掉臉上的黑布，露出白嫩的小臉，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委屈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