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罰？你是說今晚的雷擊？就是天罰？”

    春妮點了點頭，“天罰可不會那麼精確。連累一個人兩個人，不算什麼的。你一定要趕緊走，她的劫期已至，不是你能抵抗的。甚至，連你們張真人也沒辦法。”

    “你是說張真人知道一切？”我有些腦子疼，要是張真人知道一切，為什麼還要讓我來看望周大晴，要是他也沒辦法，為什麼要讓我來這麼一趟？

    春妮搖了搖頭，“我猜的。好了，我得走了，你記得天一亮就趕緊走。別多逗留了。天罰可不是我能保護你的。”

    “我知道。我會保護自己的，我還要去救爺爺。像以前一樣摸了摸春妮的頭，我纔將她放開，看著她消失在夜色當中。

    春妮走了以後，我站在院子裡一時半會有些迷茫。

    雖然說這段時間以來的事情都超出了我的常識。這個世界上的鬼怪也都見過了，可我沒想過真的會在身邊遇到靈獸什麼的。

    張真人知道嗎？周大晴知道嗎？周大晴他爹知道嗎？

    我不敢想，不敢說。

    等天色稍亮，我回過神的時候，眼前站著身穿繡花衣裳的周大晴他娘。這個裝扮的她，看起來和春妮差不多的年紀，可是她的眼神里布滿了殺氣，看著我的眼神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有一瞬間我覺得渾身冰冷，只是被她這麼盯著就已經覺得不能動彈。

    我嚥了咽口水，“我不會說出去的。”不過我的解釋聽起來反而倒像是狡辯一樣，蒼白無力。

    尹三娘忽然勾唇笑了一下，“那姑娘是你冥婚媳婦？”

    我拼命點頭。

    她好像忽然鬆了一口氣，說了一句：“張山葉倒是挺有趣。”便轉身施施然走了。

    張山葉是張真人的本名，聽她報出了張真人的名字，我覺得這件事情一定不簡單。既然她和張真人是認識的，那我就姑且認為張真人是知道事實的吧。

    尹三娘再出來的時候又是那個昨天見過的婦人形象了。衣服是平常的農家衣服，臉色也看著憔悴了一些，看我的眼神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冰冷。

    我站在院子裡有些手足無措，可她卻好像剛剛看見我一眼，“起來了？吃饅頭嗎？”

    剛纔的寒意還沒從我的後背散去，我隨口應付了她，跑進周大晴的屋子裏，發現周大晴也已經醒了。

    “我起晚了，真是不好意思。”周大晴一邊飛快地穿上衣服，一邊解釋，“今天的早課還沒做，還是你認真，這會就已經起來了。”

    “不，不是，我也剛起。”看起來周大晴對昨晚的事情一無所知，“我的早課也沒做。一起，一起。”

    雖然說是一起，我和周大晴的早課內容完全不一樣。

    根據爺爺的筆記，修行少清派外門，除了唸經練體術，最重要的是靜心修煉，需得心有萬物，方可法力增長，通識三界。我一直沒能掌握靜心修煉的法門，想來應該是和冥想一般，需要安靜的地方，認真思考人生。直到有一次翻到了爺爺在一本書旁的隨手筆記才發現，在鬧市也是修煉，在山裏也是修煉，體味人生百味是修煉，迴歸自然也是修煉。重要的是去感知靈脈變遷，而不是沉溺於情感變化。在這個基礎上輔助以固定的除魔符籙、法術、體術，纔是外門弟子的修行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