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不說話，只是將我一個勁的往林子深處拉。等走到了一處大岩石的面前，這才停下，柔聲開口，“秦峰哥哥，我現在不能接近你。只能在夢裏來看你。你要是得空，求你順手給我燒點香火。我們倆就能續上姻緣，一同修煉了。”

    她說出姻緣兩個字的時候，滿臉都是通紅通紅的，就快連汗都漲了出來。

    看著這樣的春妮我不禁心中一動。

    再醒轉過來已經是太陽高懸的時候了。

    老爹一巴掌把我從床上給拍了起來。下床的一瞬間，我感受到了春妮來過的痕跡。

    但我沒敢跟老爹講，只是默默換了衣服，隨老爹前往膳堂。

    膳堂的村裏大媽都是給少清觀添香油錢的信眾。村裏人心誠，也沒多少寬裕的錢，就經常上山來幫觀裡經營一下日常事務，作為對元始天尊等尊神的供奉。

    我爹因為做飯的手藝還不錯，就和大媽們一起再膳堂幫忙。如果不是這一茬，我們可能連飯都吃不上。

    膳堂的碗不算多，勉強夠用，又都是村裏土瓷的碗，一般在泥地上是摔不破的。可是有一天我爹一去膳堂，就看見瓷碗碎了好幾個。

    這事還不至於鬧到張真人那裏，可其他幾個輩分高一些的道長都明槍暗棒地諷刺我爹粗人。

    小一輩的道士裡面，除了周大晴是個直心眼，經常來暗地裏提醒我，其他人都對我和老爹不甚友好。

    尤其是有一天我在樹下打坐，正到聚神觀心的時候，忽然一股涼意撲面而來。我立刻去看四方，只見一個叫李小志的道士，手裏捏的訣還沒收回去。剛纔那股涼意就是他用法術施放的。

    這些事情每天都有，我和老爹還經常被誣陷偷了東西，又或者是被髒東西潑了門。

    可是一想到爺爺，我們就只有忍下來。

    一個月下來，老爹的體術有了一些精進。他自己不甚察覺，可我在旁邊看著都覺得他整個人的精神頭和走路姿態，都與上山前有所不同了。

    這天張真人將我和老爹叫到房裏，問我們這段時間怎麼樣了。老爹現場練了一套體術，張真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再問我，我卻沒什麼拿得出手的。

    “至道不凡，守中為要。你是年輕後生，要想參透經文之道，還需不知多少年月。修道養德，內功外行。功力未到也不妨礙你修煉外門道法。今天你們倆隨我下山一趟。既然要救秦山河，得要讓你們實打實地學起。”

    我的心中一陣興奮。爺爺筆記裡寫的我都記得八九不離十了，那些光怪陸離的經驗，那些神蛇鬼怪的故事，那些出手的寶器、出口的咒詞，其實我早就想試試了。只是我一直沒感受到自己有什麼進步，每天打坐也經常容易走神。

    這天午後，我和老爹就按照張真人的要求，幫他扛上兩隻小箱子，換上了道士袍，隨他下山。

    這次下山，我們不是往雙水村的方向，而是轉過另一個山頭，來到了經常來膳堂幫忙的陳大娘家。

    陳大娘家在的村子叫金鳳村，據說曾經出過一個皇后，因此被周圍稱為“飛出了金鳳凰”，這裏的姑娘也是十里八鄉有名的標緻。要是外村誰能娶到金鳳村的姑娘，那是值得在村裏吹噓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