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點了點頭，“秦山河拿自己的命做引子，搭了一個法陣。用這個法陣，將雙水河裏的東西給鎮壓了下去。不，應該說是封了起來。”

    “那，那我爺爺還有救嗎？”我想起爺爺說過的，少清派的道長們都是比爺爺更厲害的。

    張真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急地我直跺腳。

    “這個陣法是你爺爺自願獻身的。沒有這個陣法，就沒法保護這條河、這個村子。”張真人嘆了口氣，“不過，還是有辦法破的。只是有兩個條件。”

    “什麼條件！我一定做到！”只要能救回爺爺，我什麼都願意做。

    張真人指了指門外，“第一，破開陣法之後，得要解決河裏的東西。否則河水氾濫，興風作浪，村裏將不得安寧。第二，破陣，必須得要是秦山河的血親。”

    我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老爹，“我來！怎麼破！”

    老爹也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直直地看著張真人，等他繼續說下去。

    張真人搖了搖頭，“你們現在都不行。一點修為功力都沒有。”

    “那求您教我！”我趕緊跪下去磕頭，小說電視劇裡，這些前輩真人只要受了拜師禮，就一定得收這個徒弟了。

    沒想到張真人看似輕輕一託，我這一跪不管怎麼用力都跪不下去。

    “我早就和秦道友有了約定，只要你們願意，可以隨我上山，潛心修行，等到有所精進、時機到來之際，便可想辦法救出秦道友。”

    “我們去。”我爹像是從喉嚨深處發出的聲音，帶著粗糙的嗓音，聽起來十分疲憊。

    張真人點了點頭，指點我們簡單拿些隨身衣物便要出發隨他上山。

    我爹隨便塞了幾件換衣服，又拿了兩包煙，一股腦塞進我一隻舊書包裡遞給我，自己轉身進了我的屋。

    片刻之後，我爹用麻繩揹着我孃的那隻陪嫁的大箱子出來了。

    張真人顯然也是有些意外，不過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向我爹說：“去給你媳婦告個別吧。這一去，幾個月是回不來的。”

    我爹兩眼通紅，水氣就在眼眶裏打轉，卻硬是咬緊了牙給忍了回去。

    我揹着包，我爹揹着箱子，我們去給我娘最後上了一次墳，我爹燒了好多紙錢給她，又叫我磕了九個頭，這才又啟程往少清山去。

    一路上，我們跟著張真人走的都是山間小路。有的地方連路都算不上。張真人看著腳步輕盈，片刻就走出去了好遠，我爹揹着箱子，我走不慣山路，因此追趕張真人追的極為辛苦。

    “爹，重嗎？”我一邊給我爹在身後託一把箱子，一邊幫他甩開礙事的樹枝。

    爹搖了搖頭，咬著牙發力，“這是你娘最後留下的。全部東西都在裡頭。不能丟下。”我看著他咬牙前行的樣子，心中愈發不忍。

    走到了月色高懸的時候，我們才爬上了少清山的半山腰。山上空氣清新，氣溫也低，更別說夜裏本來就冷。這下直教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少清觀我已經很多年沒來過了。看上去還是破舊的題字，青磚的院門，只是門口的紙燈籠換成了現代的裝飾燈籠，裡面也不再用蠟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