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紙人不過是個竹篾子編的骨架，大馬這一掐，腦袋就基本要分家了。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尖叫。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火盆裏的火苗緩緩地點燃了紙人。我就看著紙人被慢慢地燒成了灰燼。

    棺材裏的馬秋玲也砰地一聲倒了下去。

    陰風散去，院門也能開啟了。一切好像都結束了。

    可我知道，這次搞砸了。

    果然，讓親戚打電話一問，核桃突然呼吸驟停。就算插管也沒能救回來。

    親戚們不敢多嘴。可大馬和核桃家的仇恨就算是結下了。

    我要是早點能發現馬秋玲的不對勁，我要是早點能發現她對核桃的仇恨。或許還不至於這樣。不過核桃要是能早點說出馬秋玲死亡的真相，也不至於被怨鬼帶走。

    “大馬，我雖然理解你的心情。可你相當於殺了人。這冤冤相報，你一定會遭報應的。”我是好心提醒他。

    可大馬早就氣紅了眼睛，狠狠地罵了一句：“讓報應全都朝著我來！”

    這件事情草草收場，天一亮，大馬自己拖著棺材去下葬，我上了兩炷香就趕著回去了山上。

    林茂青早就在小院門外等著我了。

    他開口第一句話就讓我汗毛直豎：“你後面怎麼跟著個小姑娘。”

    我回頭一看，什麼都沒有啊。

    可林茂青冷笑一聲，不屑地問我：“紙人怎麼處理了？”

    我老老實實將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沒想到林茂青砰地一聲關上了院門：“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今天你不要進我的院子。”

    哎喲，我怎麼了？憑什麼就這麼對我？

    搞什麼名堂。

    老子就不信你的邪了，誰稀罕進你這破院子。

    這麼大的世界，難道老子就沒有地方去？！切。

    可我轉身剛要走，林茂青居然又叫住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去這個地方，見客戶。搞清楚他什麼情況，什麼要求。聯絡我。”說完甩了張紙給我。

    那紙明明只有薄薄一張，飛向我的時候卻好像箭一樣的筆直。是扎紙人用的紙。上面寫著一個地址，還附著林茂青的號碼。

    說完他還將我的行李包給扔出來了。

    “抓緊時間。下一班車半小時後以後到村口。”林茂青頭也不回地就回到了樓裡。我看了看裡面，周大晴似乎正在拼命地劈竹子。

    也不知道他的替身紙人扎的怎麼樣了。

    我拿著地址，一路狂奔到村口，轉了幾趟公交，天色剛剛黑的時候終於到了市區。

    這地址上寫的是個茶樓，我剛剛推門進去，就看見一個懶洋洋的女人在櫃檯裡坐著，眼皮子抬了一下：“最低消費三百。”

    我靠。這是看不起我？！

    “林茂青讓我來的。”我啪地就把名片拍在了她面前。

    還沒等她開口，一疊聲地從裏間衝出來一個光頭胖子：“哎喲，請進請進！先生快點裏面請！”

    光頭胖子戴著金項鍊，金貔貅手鍊，外加一串崖柏的一百零八子。

    渾身上下都寫著“老子有錢”。

    嘖嘖嘖。

    他離我還有兩步遠就聞到這人一身酸臭的汗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