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了舔嘴邊的水。我又擦了擦臉，看了看，這水看上去就是普通的茶水，剛纔他還喝了一口來著。不過確實舔起來有一絲絲的甜味，又好像有一絲絲的鐵鏽味。

    見我一臉的疑惑，林茂青看了看竹節杯裏，遞給了周大晴：“你喝喝看。什麼味道。”

    周大晴老老實實地喝了一口：“沒味道啊。就是水。哦，有點竹子味。”

    廢話，那杯子是竹節的啊。

    林茂青斜唇譏諷地一笑：“張山葉沒教過你嗎，飲水如血身有陰。你沾了什麼東西了。”

    他這麼一說，我這纔想起來，“剛纔那條河！”

    “那條河裏的冤死鬼是做替身的主要材料。不是它們。”林茂青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回來路上碰什麼了？”

    樹！還有骷髏！

    他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袖子上好像沾了什麼東西來著。剛纔被紙人驚嚇沒來得及看。這會抬手一看，哎呀啊，這是血？！

    林茂青甩手扔了個東西過來。我抬手接住，竟然是個立體的小紙人，不過手掌大小，倒是做的十分栩栩如生。紙人一到我的手中，袖子上的血就像是有生命一樣，朝著紙人流淌了過去。

    很快紙人就變成了鮮紅色的。

    “那東西就叫血樹。樹裡面流的不是樹液，是血。因為那樹，都是用冤死鬼的屍骸供養出來的。”林茂青從我手中拿走小紙人，“一般人碰到血樹也就是蹭點皮外傷。你不但自己沒受傷，反而吸了血樹不少血。說明你這個人身上不乾淨。”

    說完他隨手將小紙人扔進了一旁的火盆裏。

    小紙人被扔進火盆以後立刻騰起了一股黑煙。聞著特別的嗆人。

    “你再喝一口。”他將竹節杯遞給了我。

    這會喝上去倒是不甜了。確實是沒有味道的水。

    “可我身上哪裏不乾淨了，不就是被拉下水了一趟，又被骷髏絆了幾腳嗎！”我還是不服氣，憑什麼這麼說我。

    林茂青被我這一喊反而笑了：“拉下水？你看看你自己，渾身上下有哪裏溼了嗎？”

    靠，他不說我還沒意識到。真的沒有一點溼了的衣服。

    認真回想一下，我爬上岸之後也沒覺得衣服溼。

    當時太過驚慌失措了壓根就沒意識到。

    “那可不是下水。那是引魂。不過這事也多虧了你身上不乾淨。這麼多年了，你用的時間算最短的前幾名了。也是最完整地回來的。那兩桶也不是水，可都是溺死鬼的魂。所以才死沉死沉的。”林茂青指了指牆根處的兩隻桶。

    這會有了燈光，我發現它裡面看著是灰色的液體，而不是透明的水。

    林茂青所說的“完整地”回來的，我已經不想多問了，想到回來路上那麼多骷髏我還是有點後怕的。

    這人到底是什麼來路，這麼可怕。

    我已經開始猶豫了，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是按他說的做為妙。

    林茂青甩手又扔了東西給我，是個竹根做的鐲子，看著還算古樸。

    “戴上。就你那兩桶水，就夠你在張山葉面前炫耀兩年了。”林茂青好像和張真人也很熟悉的樣子，可他接下來的話就讓我後悔剛纔和他頂嘴了。

    他伸手使勁地按了按我的骨頭：“我沒摸錯的話，你和女鬼結了冥婚。”

    “我先去睡覺了。”都被看穿了。林茂青所說的沒有一處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