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我爺爺大呵一聲，劍眉上挑，“你們聽誰說的，救了王家閨女就是惹了河神？”

    謝秀英皺了皺眉頭，說道，“是魏求水。”

    “你們聽他瞎說？”我爺爺頓時氣上心頭，“這河神的事，當年你也參與了進來，當年是啥事，後輩不清楚，你也不清楚？”

    謝秀英的氣勢瞬間弱了下去，說道，“可當天王家閨女落水，的確是河神在吃祭品，你孫子莽撞入水，把祭品奪了，的的確確惹了河神啊！”

    “惹個屁！”我爺爺“啐”了一口，“河神？到底是不是河神，你心裏清楚，當年要不是魏家，那東西被困在水裏還能興風作浪？他們魏家自己做錯的事，就得自己承擔！”

    “每隔十年，魏家就要自願獻祭一個人去祭河神，關王家閨女什麼事？王家閨女意外落水，不識水性，救她，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謝秀英被說的無話反駁，臉色變幻了好幾下，回頭拉著自家兒媳婦就要走。

    “娘，咱們怎麼能就這麼走了，他們家害死了我兒子，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中年婦女一把鼻涕一把淚，死活不肯走。

    蘇大光抗著鋤頭，眼神不善地盯著我，也說道，“是啊娘，他家小子惹了事，卻讓我兒子擋災，不能這麼算了！”

    “你懂啥？”

    謝秀英一耳刮子抽過去，破口大罵，“這事是我們衝動了，和秦家小子沒關係，蘇桓的死，另有蹊蹺，至於擋災，那倒沒有，秦家小子現在也自身難保了，你就別在這丟人現眼了，趕緊滾。”

    蘇大光一頭霧水，但見自家親孃口氣強硬，也不敢說什麼，心有不甘地轉身。

    眼見蘇家人理虧要走了，我爹也不是善茬，快步走到他們前面，舉著磚頭，氣勢洶洶地說，“怎麼？鬧完就想走？今天你們不把我家門洗乾淨了咯，一個都別想走！”

    我爹脾氣臭，性格暴躁，從小就不是喜歡吃虧的人，既然蘇家人自己說不是我們秦家的錯，我爹自然咽不下這口惡氣。

    蘇大光雖然扛了個鋤頭，但從小就被我爹揍，一見我爹那兇悍的眼神便嚇得不行，謝秀英一說讓他帶人去洗門，他便慌忙扔下鋤頭叫了幾個人過去洗。

    我爺爺走到謝秀英身邊，嘆了口氣說道，“一會帶我看看你孫子的屍體去，我懷疑河裏那東西，快出來了。”

    謝秀英臉色微微一變，像想起了什麼，咬牙道，“要不是當年魏家老大貪心，哪會出現現在的事……”

    傍晚，我跟著我爺爺去了蘇家。

    蘇桓的屍體放在大廳中央一塊涼蓆上，身上溼噠噠的，臉因浸泡過久腫得跟個豬頭似的，更驚悚的是，密密麻麻的洞戳破了他的臉，黑綠色水不斷從中流出。

    爺爺在他身旁來回踱著步子，眉頭緊皺著，低喃道，“是了是了，是它乾的……”

    這時，蘇家大門口來了兩個人，一個是魏求水，另一個面生，穿著道士服。

    “蘇老婆子，你看我帶誰來了。”魏求水中氣十足地喊道。

    兩人進了大廳，魏求水一瞧見我，便口氣不善地說，“怎麼又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