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相信我就見過劉滿希。”老闆娘嘴裏還叼著煙，說話的時候煙也跟著一抖一抖的，菸灰就掉了一身。她也不在意，隨手撣掉繼續說，“滿希是我同學。我們倆一樣大，生日都是同一天。家還是鄰居。從小就一塊兒玩大的。”

    說著她將煙夾在手裏，吐出了菸圈。看起來是個老煙鬼了。

    老闆娘笑了笑，“滿希跟我不一樣。我是個混事的。她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姑娘。就，那種別人家的孩子你知道吧。”

    我趕緊點頭。我太知道了，這種別人家的孩子是我很多次挨老爹狠揍的原因。

    “她晚上給我託夢了。說有個厲鬼害她，讓我一定要救她。”老闆娘的聲音聽著有些哽咽，“我問她怎麼救。她說……”老闆娘聽了下來，看了看我和周大晴，“她說，以後給健壯的男人安排在尾房，408房。”

    我去，合着這個老闆娘和劉滿希是一夥的！

    看我表情不對，老闆娘急忙解釋：“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直到前兩個客人說房間鬧鬼，我還以為是滿希想，想借人家鬼上身，自己報仇。”

    “秦峰，你別激動。”周大晴拉住了我，“老闆娘也不知道實情。”

    老闆娘皺著眉頭，又摸出一根菸來，“滿希……滿希死的很慘。”

    我幫她點上煙，她才抖著聲音說，“她，她被人捅了。幾十刀。又扔進那邊河裏，撞的頭破血流。撈出來的時候，七竅流血。”老闆娘說著捂住了自己的臉，“我就在現場。”

    “你就在現場？那不是有屍體嗎？你見過屍體？”我急忙追問。

    老闆娘點了點頭，“見過。可是第二天就不見了。最開始以為是兇手偷屍體。還報了案。可是壓根沒線索。我們這破鎮子，活人丟了都找不回來。誰還管死人啊。”

    “那隔壁劉滿希家這是在幹啥呢？”那嗩吶的聲音都要轟到面前來了。

    “叫魂。找屍。”老闆娘嘆了一口氣，“滿希爹孃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據說那是有名的先生，特意請來的。”

    哼。有名的先生。不過是個招搖撞騙的假道士。

    不過聽起來隔壁正是熱鬧的時候，這會我和周大晴兩個小年輕衝進去說那個先生是假的，估計得要被喪主家裏給打出來。

    我們倆只得先找了個吃早茶的地方。這裏的早茶品類極為豐富，而且素食也多，我和周大晴好好吃了一頓飽的。

    回芳心賓館之前，我還是不太放心，繞路又去看了一眼劉滿希家裏。

    劉家院子裡這會已經沒有了敲鑼打鼓的聲音，不知道是一出唱完剛好休息，還是早上的一趟鬧騰就已經結束了。

    “兩個小夥子朝人家院子裡探頭探腦看什麼。”隔壁鄰居見我們在喪主家門口看了半天又不進去上香，難免會問個兩句。那是個沒多大年紀的大娘，穿著一身齊齊展展的酒紅色衣裳。

    “大娘，請問，這家怎麼了？”我湊到她面前低聲問。

    見她皺眉要走，我趕緊跟了上去，“大娘，我們是住芳心賓館的。昨天晚上就好像沒個安穩。”

    這句話好像說中了。大娘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看我和周大晴，“進來喝杯水吧。”

    大娘去廚房給我和周大晴倒了水，“你們住芳心？”

    我點了點頭，“就住最靠這邊的那屋。”

    果然，一聽我說住尾房，大娘的臉色就不好看了，“你們趕緊走吧，在這瞎打聽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