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抓痕
我將門板上抓痕的事情跟老爹說了,老爹瞪了一眼,跑去自己親眼看了,也覺得這不像是刻畫,而是抓痕。
蔡桂福聽了直往身上搓,“哎呀你們這說的,我這直起雞皮疙瘩。太滲人了也。”
夜裏敲門的聲音肯定要解決的。而那幾家開過的門,也要去看,不知道他們放了什麼東西進屋呢。
吃了簡單的早飯,蔡桂福帶我們先是去看了那幾位活祖宗。叫他們活祖宗是因為他們是蔡家莊輩分大年紀也大的幾位老人,見識過不少事情,因此莊上有什麼大事,都要找他們幾位商量商量。
幾位老人看著精神頭倒是還都挺好的,一見我爹虎腰熊背的,連連稱讚。看來這外表還是很重要的啊。
老爹被誇得不好意思了,直往我打眼神。我趕緊咳嗽一聲,將話題扯會正事,“各位老祖宗,我們先了解一下各家情況。”
他們讓蔡桂福給介紹一下莊子上的情況。蔡家莊顧名思義,基本都是姓蔡的,只有很少的外來戶。一個是村東頭的陳家,不過他們也算是和蔡家莊有親。陳四面的老孃是蔡家莊的女兒,蔡家莊算是陳家的外婆家。因此這幾年也沒太多人把陳四面他們家人當外人。多少都是沾親帶故的。這次出事,陳家也沒得安生,因為喝酒鬼打牆的就是陳四面。
另一家是西邊靠著山的宋家。那是當初逃饑荒的時候,跑來這裏住下的。不過宋家一直處於一個遊離在蔡家莊以外的位置,和蔡家莊的人和平相處了也好多年。宋家不種田,種果樹,所以經常送水果到莊子上,再買點米麪糧油走。
再有就是何寡婦,她是嫁過來蔡家莊的,可是夫家人都是短命鬼,她孃家嫌棄她晦氣,不讓回去,何寡婦只能自己過。過了兩年有人給她介紹了一個願意做上門女婿的,她便和那人結了婚。一般不回莊子上,都在外面打工。可莊上人還是會叫她何寡婦,她也照舊答應。
這次被夜半敲門的幾戶人家,都是蔡家莊人。幾戶外人都沒有感覺。除了陳四面,他們的生活也一切正常。
因此幾位活祖宗懷疑是有人對蔡家莊下手。
我看了看老爹,老爹一臉氣憤,“真是作孽,擾人清淨。讓我捉出來給它抽了筋扒了皮!”
老爹這個真的是……你又不是來抓猴子的啊老爹。當然我沒敢說話,因為老人們都很喜歡老爹這種畫風的。
白天的時候我們先去幾家被敲了門的看了看。
蔡桂福也沒什麼事,負責專門給我們帶路。而且他是蔡家莊的人,臉熟好辦事。
這一路上我確實發現,蔡家莊的宅院附近都有幾塊看著很是古舊的墓碑,有的甚至成為新房的一部分牆體第幾。新一點的墓碑則大多數豎在屋後,還有一些散在田地的一角。
看見蔡桂福了大家都紛紛給他打招呼,蔡桂福也一一答應。看起來蔡桂福輩分還挺高的。
“我聽見剛纔五十幾歲的嬸子叫你叔?”我拿蔡桂福打趣。莊子上的人都是親戚,排著排著就會有這種情況了。
蔡桂福笑了笑,“從我爺爺那算過來的輩分,我都快亂了。還好我們莊基本上是有行字的,按字可以理明白了。”
說著我們就到了蔡滿祥家,他比蔡桂福低一輩,可已經是鬍子花白的老頭了。一見蔡桂福還是“小福叔來了啊。”
蔡桂福應了一聲,講明瞭我們的來意,蔡滿祥就帶我們去看他的大門。他們家大門比蔡桂福家要好很多。厚實的實心木頭,留下的痕跡也清晰一些。所以我和老爹都同時注意到了:門下的痕跡,絕對不是一隻爪子抓出來的。從痕跡來看,起碼有無雙爪子同時撓了這門。
因為實木密度厚實。好像還有一截什麼東西斷在了裡面。我小心翼翼地將它取出來,就著陽光看了看,竟然是一截指甲。
不是野獸爪子的那種指甲。而是人指甲。
老爹皺著眉,問蔡滿祥夜裏有敲門聲的時候,家裏有沒有人開過門。
“哎呀哪裏敢開啊。我這個老東西,就這麼一把破身子骨了,可禁不住那些啊。夜裏的敲門聲也是敢開的?!可別說了,我都讓小輩們給我老老實實在屋裏呆住了,誰都不準去開門。”
看來也是因為沒開門,門上才留下了這些痕跡的。
從蔡滿祥家裏出來,我們看見隔壁有兩家都在給墳上放著菜:沒有盤子碗,只是一小塊肉、一小塊豆腐、兩三根青菜,就那麼放在墓碑前頭,還有一雙筷子一根菸倒是認認真真放好的。
蔡桂福給我們解釋,這是蔡家莊的風俗,自己家活人吃法的時候要想到死人祖宗,今天自己家活人吃什麼,就給祖宗供什麼,只要在墳前放上兩口,配上筷子,再看祖宗的情況配上菸酒就行了。注重的不是儀式,是心意。
接下來我們去的是蔡友金家裏,他比蔡桂福低了兩輩,人是好人,就是做事有些不動腦子。見到蔡桂福,蔡友金忙前忙後的叫“小福爺,您來啦。您坐。你喝水。”給我們讓座又倒水的,很是熱情。可就是大夏天的,給我們人手一杯滾燙的開水。這可真是看到喝不到啊。
“金子,你說說看夜裏有敲門聲的事。”蔡桂福喊他過來一起坐下。
蔡友金便講了他們家夜裏睡得好好的,大門被狂砸一通。他一個火氣上來就拿著斧子去砍人。
可是蔡友金老婆攔住了他,“我老婆子說,大半夜的能有什麼好人,萬一是一夥強盜呢,家裏不是老人就是小娃娃和女人,兩個兒子都出門打工了不在家。我們可幹不過人家。就不讓我去。”
“那你家最後是誰去開了門?”蔡桂福是知道他們家有人開了門的事情的。
蔡友金嘆了口氣,“唉,我們家倒黴催的小兒媳婦。”
“蔡友金你別瞎說!”人還沒進屋,就聽見刺耳的訓斥聲的,是蔡友金的老婆。她剛去田裏摘了把菜,“小亞那是怕嚇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