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人皮錄2
不管怎麼說,徐良聽了老高精彩的分析,又看著只有二點七米高的屋子,有些無語。
甚至內心還有一句mmp想要講出來。
“你是說,死者在自己的家裏,承受了足足十五層樓高的衝擊力,然後摔碎了腦袋躺在完好無損的地板上最終被我們發現?”
“你要是這麼理解,那也沒錯……”
老高掰開死者的手指,檢視了一下指甲蓋裡面,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物質,就準備退後一點看看其他部位。
“小心,別破壞了證物!”
徐良突然出聲提醒,老高險些嚇了一跳,不過回頭一看,到時發現了自己腳邊有一塊完整的,貼合在地面上的人皮。
“這……這是什麼時候出來的,我之前怎麼一直都沒有發現?”
老高受驚之下趕忙躲開,看著這詭異的人皮,有些差異的自言自語。
“良子,你之前有看到這快人皮嗎?”
“我哪知道,你一直都擋著我的視線,也就剛纔挪了一下屁股我纔看見這玩意,我怎麼知道這東西之前在不在?”
徐良犯了一個嫌棄的白眼,弄到老高到時有些不好意思了。
“嘶~我明明記得之前這一塊沒東西啊!怎麼這麼短短一會兒的功夫,就多了這麼個玩意呢?”
老高自言自語,但是依舊弄不明白這塊人皮是怎麼突兀的出現在自己腳邊的。
『難不成?這是自己跑過來的?』
心底突然泛起一個如此詭異的想法,老高趕緊甩甩頭將其甩出腦海之外。
同時也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作為一名接受了高階教育的高知識分子,怎麼能有這種荒誕不經的想法呢?而且自己還是一名法醫,基本上每天就是在和屍體打交道,怎麼說都是一個合格的唯物論者,怎麼會有這種鬼神怪談的念頭,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想著這些,老高從宋文手裏接過一份物證袋,小心翼翼的將那一塊人皮放了進去。
“喂!這個情況,會不會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啊!”
徐良對於老高口中突然出現的人皮,也存在懷疑的心態。
“這個不好說,主要是這個東西出現的實在是太奇怪了,不論從那個角度上來說,它都不應該,也沒有理由出現在這裏啊!”
“那就等具體的化驗報告吧,看看上面的血跡已經DNA樣本是否與死者吻合,如果吻合的話,一切就好說多了,如果不吻合,也會給我們提供一個突破點!”
“話是這樣沒錯,但是,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老高沉吟了一會兒,還是覺得先將物證送回局裏化驗再說。
……
“死豬快點接電話啦,快接電話,快接電話……死豬快點接電話啦,快接電話,快接電話…………”
熟悉的聲音從身邊傳來,徐良迷迷糊糊的摸到枕邊的手機,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
沒錯,還是王悅君的聲音,只不過這鈴聲徐良可不好意思在外面放,也只有在家的時候聽一聽,出了門就調成震動了。
“喂?怎麼了?”
“良子,你趕緊收拾一下,我現在過去接你,今天早上又發生了一件命案,需要你過去看一下……”
“我去,這才幾點啊……”
“嘟……嘟……嘟……”
“……”
還不等徐良再發牢騷,對面就果斷的掛了電話,看這個態度,徐良掙扎著哀嚎一聲,還是不情不願的選擇了起床。
他還是瞭解梁海這傢伙,要是現在不洗漱,等他到了還真就有可能硬拉著蓬頭垢面的自己往現場走。
『也就仗著小爺打不過你,等你哪天虛了,看小爺我不欺負死你!!!』
心中滿滿的怨恨此刻化作了掙脫床鋪的動力,在萬般艱難的鬥爭中,徐良還是脫離了床,暈乎乎的走向洗手間。
“你大爺的,就不能讓人休息會,等抓到這個兇手,小爺一定要讓他嚐嚐滿清十大酷刑……咕嚕……咕嚕……噗~~”
邊刷牙,徐良一邊吐槽著這個擾人清夢的兇手。
“叮咚叮咚……”
果然這還沒過了一會兒,徐良家裏的門鈴就被人按響了,此刻徐良還拿著吹風機吹頭髮,腳下還是一雙拖鞋連襪子都沒穿,嘴裏叼著個牙刷,滿口的牙膏泡沫,可能連話都說不清楚。
現在聽到這宛如催命一般的門鈴聲,徐良也是醉了。
你丫的還能再快點嗎?這他老母親的是在開QQ飛車嗎?一路火花帶閃電,漂移閃現全部算。這纔多麼大一功夫,剛纔還打電話在路上,現在就到門口了!
你這是在我家小區門口打的電話吧,要不然您開的這是車嗎?你是開始飛機在馬上跑呢吧!
但是沒辦法啊,發牢騷歸發牢騷,這該開的門,徐良還是得給人開啟,要不然他可不會忘了上一次在搜查一個犯罪嫌疑人家裏的時候,梁海那破門而入的一腳的威力。
所以說爲了防止自己的大門兒,也變成四片,徐良腳上耷拉著拖鞋,嘴裏吊着根牙刷,火急火燎的先把門開啟。
果不其然,門外這個擾人清夢沮喪無比的傢伙,正是梁海。
“我說你這也太慢了吧,我下樓的時候給你打了電話,現在這會到你家門口了你還沒收拾好呢,怎麼着是不是還化妝塗個口紅啥的,要不我再等你半個小時啊?”
都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但是徐良現在認為,這早起的喪貨是沒人管呀!
是你自己求著我辦事啊,你還這態度,算了算了,凡事以大局為重,爲了那個案子自己是忍了吧。。。
百般無奈之下,徐良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那到是也不用讓你等那麼久,再給我五分鐘,起碼我把牙刷完,咱們再走,好吧!”
“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行行行那等你一會兒,你趕緊的,就五分鐘啊,超時我可就不管那麼多,直接把你拽走了啊!”
白了一眼梁海,徐良扭頭就去漱口,這貨還真有可能做出這種事來,到時候徐良想哭都來不及。
聽著衛生間裡面嘩啦啦的漱口聲,梁海也是百無聊賴靠在門框上盯著時間。
漱口,洗臉,吹頭,穿襪子,穿鞋,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就在徐良穿好鞋的那一瞬間,梁海手錶上的倒計時剛好結束。
“你自己點的很準麼,一分鐘都不肯提前啊!”
“唉一般般啦,要我說這就不是我的問題,肯定是你開車太快了,敢不敢查查,剛纔你肯定是超速了,但是我也就不怪你了。現在不要在意這些小細節,不是要去現場嗎?趕緊走啊,可別一會有人不破壞了現場的重要證據!”
“行行行,怎麼着都是你有理,趕緊走吧,走著走著……”
說道超速,梁海臉上明顯閃過一絲尷尬,就拉著徐良往外走。
對於梁海的這種扯皮行為,徐良也是見怪不怪,勉強打起精神坐在了副駕駛上。
“對了,等會要不要順道去吧你的那個小女朋友一起帶上?我覺得她應該也是有興趣的。”
“算了吧,昨天還沒緩好呢,今天就別帶她去受刺激了……再說了,今天她還有課,就別跟著我們跑了。”
“哦?行吧,反正你說了算,到時候人家找你算賬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梁海吊兒郎當的搖著腦袋,開著車朝郊區駛去。
“哎?怎麼回事,這次的現場是在郊區嗎?”
“不然呢,我往這走幹嘛?帶你去吃農家樂?想得美你,一天天的……”
『我勒個去,趁著王悅君不在,都敢欺負我了?』
被梁海懟了一句,徐良表示自己的內心受到了點小小的打擊,但是沒關係,自己還有機會,徐良就不相信說話還比梁海差一截。
開車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鐘,徐良就看到了前方有一大群人圍著,還有幾輛警車停在那,警戒線看起來圈住了不小的一塊地方。
『這個地方也太偏僻了吧,什麼仇什麼怨要在這裏解決,還是說地方偏僻一時間惡從膽邊生,暴起殺人?』
看著這一望無際的麥田,徐良心裏還真有些搞不懂這個兇手選擇這裏作案的原因。
不過還好,沒有留給徐良太多的時間去思考,梁海開著車很快就溜達到了案發現場附近,和那些警車停放在一起。
“下車吧,還看什麼呢,只是麥田,不是海邊,沒有你腦子裏的海螺姑娘。”
徐良只是在副駕駛上愣了一會,梁海就開始催促他。
“得了得了,誰都跟你似的一天天淨想些姑娘啊姐姐什麼的,要我說你現在出門大街上叫幾聲小姐姐,說不定都比你自個在這乾巴巴的想象要好一些。”
“嘿!”
梁海剛準備再說什麼,可是心裏完全不理他,一彎腰就從警戒線下面鑽了過去,一個人溜進被圍起來的案發現場去看屍體了。
這回倒是沒人攔著徐良,畢竟最近也沒來新人,徐良的這張臉大家也都認識。
但是徐良還是有些奇怪,這裏也算得上那個是比較偏僻的地方了,但是怎麼在警戒線外面還有一些人圍著,要說是記者吧,這也沒看見個長槍短炮的單反和攝影機啊?
“外面這是些什麼人,怎麼跑著圍觀來了?”
徐良正感覺到奇怪呢,剛好身邊一個警員拿著相機走過來拍照,徐良順手就攔下來問了一句。
這位警員也是一愣,不過看到是徐良之後,也就湊上了笑容。
“哦,是徐顧問啊,這些都是這附近的村民,這塊地是旁邊那村子裏一戶人家的,這不,一聽說這塊地裏發生了人命案,這些個村民就都想趕過來看看,也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樣子,吵吵嚷嚷的,剛開始還有人想進來看呢,被轟出去了。”
“這樣啊,還真是過來看熱鬧的,這夥子村民動作可比記者都要快啊,哈哈!”
徐良插著腰苦笑一聲,對於這種情況,他也是沒有辦法,也就只能是置之不理,反正他們也進不來。
但是徐良不行管閒事,閒事卻偏偏就喜歡來找徐良,沒時間就往他身上湊。
“喂!你們不是說不讓人進嗎?你看那個,他也沒穿警服,不也是無關人員嗎?怎麼就能進去,這不是騙人呢麼你們!”
一個腆著大肚子,蹬著一雙人字拖的中年老男人在警戒線外一眼就看到了徐良這個和周圍格格不入的人,揮著自己的大手和攔著他的警員扯開嗓子咋呼。
這也怪不到人家會誤會,畢竟現在這警戒線裡面都是穿著警服的警員在忙碌,周邊維持秩序的也有警服,唯獨徐良一個人是一身休閒裝,就好像萬綠叢中一枝花,想不被注意都難。
聽著這動靜,徐良溜溜達達的走了過去,隔著警戒線看著那個叫囂著的中年男人。
“你好,我是警局特級顧問——徐良。這是我的證件你可以看看,我並不是你口中的無關人員,請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徐良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證件,開啟來遞到這位同志的眼前,示意他看清楚。
“哦?那。。這。。沒問題了,沒什麼問題?”
看到徐良走過來,還親自掏出了自己的證件,這位村民也瞬間沒了脾氣,連連擺手表示自己沒什麼問題。
“好,既然你沒有問題要問我,那我就問你幾個問題好了。”
雖然這是事在徐良眼裏算不了什麼,但是他還是問了這位同志幾個問題。
“沒問題,您問。。。”
“好,這一塊應該平時都沒什麼人吧,怎麼今天你們這麼多人聚過來啊?”
“嗨,這還不是聽說安老爺子家裏的地上,出了人命官司了麼,我們大傢伙反正現在也閒著沒事,就過來一塊看看,如果有什麼情況,也可以給安老爺子做個證,人家年紀大了,條件也不好,能不折騰就不折騰老爺子。”
“哦?安老爺子,這是他的地?那他來了嗎?”
“這您說的,安老爺子今年八十三了,年紀大了,這塊地就是老爺子家裏麵最重要的財產,這麥子地上死了人,這麼大的事我們也不敢給老爺子說啊,這要是出個好歹來,可就不值當了。”
“也就是沒來咯?”
“對,大傢伙都沒敢說。”
“為什麼,這不是應該最先告訴這塊地的主人嗎?怎麼你們都來這麼多人了,這地的主人還不知道?”
“您看看,這可是麥子地啊,除了人命的麥子地裏種出來的糧食,你覺著會有人買嗎?這要是讓老爺子知道了,這還不要出大事啊!”
“這倒也是……”
徐良嘆了口氣,看了看這一片麥田。
“看了今年這些麥子是賣不出去咯,不過就算你們瞞著,到最後這麥子該怎麼辦?”
那中年男人拍了拍肚子,笑呵呵的說道。
“這別的咱不敢說,但是這些麥子還是有能力拿下來的,但時候麥子收下了,我給老爺子買了就是,省的老爺子心裏擰巴。”
“也是個辦法啊。。。”
徐良收起證件,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這是誰第一個發現了屍體?”
“就是我家裏小孩,今天沒事了出來耍,結果回去告訴我說地裏有個人睡著了,他叫不醒,就回家找我過來看看,然後麼,我報警你們就來了。”
“這麼說來你還算是第一個見這屍體的成年人了哦,對了,給孩子造成什麼影響吧?”
“沒,也就是這死人死得不慘,我家孩子就以為是個人睡著了,倒是不知道是死人,報警了之後我也沒說,現在讓老婆帶著回孃家待著去了。”
“那就好,對了你留個聯繫方式,到時候我們好找你瞭解工作。”
“好!好!”
說著,這位中年男人就在旁邊警員遞過來的小本子上寫下了自己的性命和電話號碼。
“王全民?可以,我們後面會找你瞭解情況的,你注意點手機訊息啊!”
“好的好的。”
說罷,徐良就朝著那具死相不太慘的屍體走去。